第二十八章 老夫人無疾離世 古飛龍二次回山

(上)

慧儒師太說：“實不相瞞，我一開始確實是想去找你，又一考慮，怕你一旦手頭不方便讓你為難。再說，這也不是小數(shù)目，我不想給你一個人增加負擔。不是說‘眾人拾柴火焰高’嗎，所以就采取了這種公開化緣的方法。”

古飛龍說：“師太，您太客氣了。只要是靜月庵有需要，不管多少，我都義不容辭地給予解決。請師太現(xiàn)在就到我府上去，共同研究一下修殿的事。”

儒師慧太說：“謝謝古東家的盛情，只是我們出來化緣三天，每天都是這個時候回去。如果回去晚了庵里的人定要掛念。請古東家多加包涵。以后我一定找機會登門拜訪。”

古飛龍說：“既然這樣，我已經(jīng)拿來兩千兩銀子，捐贈修殿之用，請師太笑納。”

儒師慧太說：“古東家果然義薄云天。只是修殿用不了這么多銀子，我留下一千兩就夠了。”

古飛龍說：“修殿用不了，剩下做別的用，我既然拿來了。就不能拿回去了。師太，以后有什么事盡管去找我，千萬不要客氣。”

儒師慧太說：“謝謝古東家的盛情。放心，以后有機會我一定登門拜訪。你們夫婦請回吧。”

再說古文武和劉蕙蘭成親三年后，蕙蘭生個兒子取名叫古玉成。又隔三年,于萬歷三十二年（1604年）七夕之日晚酉時，又生下個女兒。

一位老年女傭連跑帶顛地去給老爺報喜。女傭一進到古飛龍書房便興奮地說：“老爺，給你老道喜來啦。”

古飛龍問：“有什么喜事？”

女傭說：“你老得孫女了，這不是大喜嗎。”

古飛龍說：“好啊，這回我孫子、孫女都全了。”

女傭說：“老爺，你這個孫女可不同尋常。”

古飛龍說：“剛下生孩子能看出什么不尋常來？”

女傭說：“這孩子出生時，滿屋紅光，滿室異香。我活這么大歲數(shù)，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古飛龍一聽甚感欣喜。嘴上卻說：“這也是一種偶然現(xiàn)象，說明不了什么。”

過了一會古文武走進來說：“父親，請你老給孫女賜個名吧。”

古飛龍說：“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你們倆商量給起個名就行了，”

因為兒子叫古玉成，所以文武和蕙蘭商量給女兒起名叫古玉蘭。

玉蘭一周歲時，蕙蘭對丈夫說：“都說咱們的閨女不同尋常，讓她抓個周，試試她的志向吧。”

古文武說：“你既然有這個意思，那就試試吧。”

于是便在室內(nèi)并排放兩張八仙桌，鋪上一個毛毯，擺上印章、算盤、銅錢、花線、玩具、糕點、書、筆、琴、劍。把小玉蘭放在桌子上讓她挑選。結(jié)果她直接夠那個離她最遠的劍，把劍拿起來就不松手了。

文武說：“如果這種試驗準的話，看來她是喜愛學武了，可惜是個女孩子。”

蕙蘭說：“女孩子怎么了，從古到今巾幗英雄有的是。楊門女將里不都是女的嗎，穆桂英不是人人敬佩的女英雄嗎。”

古文武一聽笑著說：“中了，就等著咱們閨女長大了當穆桂英吧。

一年后，古飛龍的母親無疾而終，享年六十九歲。

老夫人在去世的頭天晚上，還給孩子們講故事呢。次日早起侍女給她送洗臉水去，一看老太太還沒有起來，便招呼說：“老夫人，快起來洗臉吧。”招呼了好幾聲也沒有應(yīng)。侍女只好上前去推她，這才發(fā)現(xiàn)老夫人已經(jīng)死了。侍女嚇得急忙跑出去向東家稟報。

飛龍和翠玉急忙趕過來一看。只見老夫人平靜地仰臥著，臉色紅潤，面目慈祥，含笑離開了人世。

飛龍和翠玉立即哭倒于地，悲痛欲絕。府內(nèi)人們聞訊都紛紛趕來，向老夫人拜別。于是全府穿孝服舉哀！為老夫人辦理喪事。

在入殮前翠玉對飛龍說：“是不是要先派人開父親的墓，得準備給父母合葬啊。”

飛龍說：“當然是要合葬了。但不能在父親現(xiàn)在的墓地合葬，母親生前有話，要合葬在爺爺奶奶的墓邊。”

翠玉說：“那還得給父親遷墳吶。”

飛龍說：“正是。我現(xiàn)在就親自去買兩口棺材，先去給父親撿骨殖。等母親出殯時，把兩口棺材同時送往爺爺奶奶的墓地進行合葬。”

古飛龍來到木匠鋪，選了兩口同樣上好的楠木棺材，一口送回家給母親入殮；另一口送往父親的墓地給父親撿骨殖。

老夫人出殯這天，來參加送行的人山人海。用三十二人抬的棺罩由古府出發(fā)，去往飛龍父親的墓地。路過萬盛興商號時，鄭東家設(shè)了路祭。只見萬盛興商號門前搭起了高大的松枝牌樓。上面的橫幅寫著：古老夫人千古。

路祭完了以后，繼續(xù)前行。

在飛龍父親原來的墓地上，也用同樣的三十二人抬的棺罩在那等候。在棺罩前放著一張長條供桌，上面擺著四只香爐。

當飛龍母親的棺罩來到時，只聽鼓樂喧天，鞭炮齊鳴。飛龍、翠玉各端著一個果盤；文武、蕙蘭各拿著一束鮮花，來到供桌前，把果盤和鮮花放在供桌上，然后一齊跪倒向棺罩磕頭三拜。飛龍說道：“父親請你老搬家與我母親同居，跟我爺爺奶奶團聚去。”說完，站起來高喊：“起——”

只見飛龍父親的棺罩被抬起前行，飛龍母親的棺罩緊隨其后奔飛龍爺爺奶奶的墓地而去。

辦完了老母的喪事，飛龍就想按照師父的要求，和翠玉去廬山陪伴師父共度晚年。

臨行前，古飛龍對文武和劉蕙蘭說：“這份家業(yè)就交給你們了。你們要永遠堅持兢兢業(yè)業(yè)，勤奮向上，把這份家業(yè)管好。文武，你去把任大掌柜請來，我有話說。”

任大掌柜來到后，飛龍把他要去廬山陪伴師父安度晚年的想法說明以后，對任大掌柜說“謝謝你老多年來對本號所做的的無私奉獻。文武尚年輕，一切拜托了。希望你老在辭號以前培養(yǎng)出一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大掌柜。”

任大掌柜說：“請東家放心，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東家的知遇之恩。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必定竭盡全力，不負重托。”

古飛龍又對文武說：“你以后要視任大掌柜為父。認真遵從他的教誨。任大掌柜勞苦功高，自從你姥爺時起，就為本號主持工作，已經(jīng)四十多年了。他辭號后，對他的晚年要負責到底，養(yǎng)老送終。”

文武說：“請父親放心，我一定照辦。”

當天晚上，古飛龍又把文武和蕙蘭都叫到自己居室對他們倆說：“我走了以后希望你們倆要繼續(xù)努力，互相密切配合，把這份家業(yè)管好。蕙蘭，你的才學智慧勝過文武，希望你能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才智，幫助文武管好這份家業(yè)。”

蕙蘭說：“請父親放心，我既然是這個家的成員，自然要盡一切努力為這個家貢獻自己的力量。說句心里話，我自從來到這個家，你老的所作所為使我受得了莫大的鼓舞和教育，我決心要向你老學習，讓我們古家永遠做一個慈善之家。”

古飛龍一聽高興地說：“我今天要向和你們倆說明：這份家業(yè)本來是靳家的，也就是文武母親家的。文武母親是獨生女兒，她父親去世后，她根據(jù)父親的遺囑，把靳府改為古府，任我為東家。也就是把這么大的一份家業(yè)全部贈送給咱們古家了。所以我們永遠也不要忘本�，F(xiàn)在靳家已經(jīng)沒有后人了。靳老爺是我們古家的大恩人。要告訴我們的子孫，要把府內(nèi)的靳家祠堂永遠保留。靳家的祖先要與我們古家的祖先同樣看待。也就是說無論何時，凡是祭拜我們古家祖先的時候，都要同時祭拜靳家祖先。”

文武說：“父親的囑咐我們一定牢記，保證代代相傳，永遠堅持下去。”

古飛龍說：“我三歲時父母被害，在廬山和我?guī)煾笇W文習武十五年。我?guī)煾敢回炗盟H自制定的為人處世十六字訣教導我：‘與人為善，忍讓為高，慈悲為懷，助人為樂’希望你們也把這十六字訣牢記在心。要時刻用這十六字訣對照自己的行動，有不合的地方就要自覺改正。我們雖然是商人，經(jīng)商自然要謀利，但處事要以道義為先。千萬不要把手中的財產(chǎn)當作專為自己謀利的資本，而要時刻想著扶危濟困，盡量幫助他人解決危難。也就是孟子所說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