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了!”啟乾對著長生不悅道,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啟乾有了直面長生的勇氣。
“不關(guān)你的事,忙你的去。”
兄弟兩沒再多問,回到院子繼續(xù)擇菜。楊長生雖然不說,但從剛才他們的對話啟乾也猜到了十之八九。放下手中的菜,他朝阿秀跑的方向追去。
“姐,這樣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訴我啊。”啟乾在吳小枚家找到阿秀,確認(rèn)了知道長生逼婚的事。
“我以為那天我的態(tài)度夠強(qiáng)硬,他會死了這條心,這段時間他也沒有再提及這件事,就覺得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就沒有跟你和奶奶說,說了也是瞎擔(dān)心,沒想到他還沒死心,關(guān)鍵是他還收了人家兩萬的定金。”
“他還收了定金!他當(dāng)姐你是商品。∵@事連奶奶都不知道?”啟乾顯然有點(diǎn)震驚。
“嗯嗯。”
“看來你爸是想悄悄把你賣了,他好拿著那些錢去逍遙。”吳小枚也在一旁說道。
“剛才看他那樣,是一定要把我賣了。現(xiàn)在看來我這學(xué)是上不成了。我該怎么辦?”
“我的阿秀啊,照你說的,十五人家就要來接人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怎樣讓你爸把錢退回去,推掉這婚事,上學(xué)那是次要的。”
一旁的啟乾若有所思,阿秀沉默著,另外兩人也陪著沉默,好一會兒后阿秀眼前一亮。
“我知道要怎樣推掉這荒唐的事了。”
“怎么推怎么推?”
“想要我爸把錢退回去那是不可能了,那我就自己退,然后再想辦法讓那個姓宋的后悔,由他開口,我爸也無話可說。”
“兩萬吶,姐,你上哪找那么多錢去。”
“偷。”
“阿秀,你是不是被你爸逼瘋了。”吳小枚擔(dān)心地問。
“不是偷別人,是偷我爸,這就需要啟乾啟坤的配合了。就是被發(fā)現(xiàn)后難免要受一頓揍。”
“姐,只要能救你,一頓揍算什么。”
“好,那接下來小枚和我的事了。”
拯救阿秀計劃緊急展開。
見阿秀沒有多鬧騰,楊長生雖有點(diǎn)不放心,也沒再有什么舉動,只是給阿秀置辦了套紅衣。眼看十五將至,楊長生心里樂滋滋的,十五一過,那剩下的六萬就收入囊中了。
離喜日還有三天,宋萬寶再一次登門拜訪。
“楊長生,你要害我也不要用這種方法吧,我家還指望著我延續(xù)香火呢。你姑娘不會生育,克夫命,這些你可沒告訴我,還好你姑娘不像你一樣黑心,把事情都告訴我了。錢呢,你姑娘還我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以后,你不用跟著我干了,免得哪天又被你黑一把。”
宋萬寶甩下話,不給長生辯解的機(jī)會便摔門而去。楊長生這才想起他那兩萬塊,里八層外八層地揭開床頭的下的箱子,放錢的地方空空如也。一股怒氣竄上心頭。
阿秀被打到走不了路,啟乾的雙手也差點(diǎn)廢掉,就是啟坤好點(diǎn)。要不是奶奶及時趕到,不然阿秀真的要被打死。鬧了家里,長生又跑到吳小枚家鬧,吳小枚也挨了一頓罰。
這場長生自導(dǎo)自演的鬧劇終于收場了,只是可憐了阿秀的書本,被長生燒了個精光。
如果真的有煉獄,那與阿秀所承受的比起來,也不過如此。阿秀對于長生來說,不是女兒,只不過是個出氣筒,這些年來,阿秀身上的層層傷疤,無一不是他的杰作。終于有一天,阿秀不會再感到疼痛,阿秀很開心,她感到很神奇,從此她不會再有疼痛,這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嗎?阿秀在心里想。
賣女風(fēng)波過后,楊長生脾氣更上了一個層次,上學(xué),那是癡人說夢了,阿秀被勒令一天只準(zhǔn)吃一頓飯,說她死皮賴臉的賴在家里,浪費(fèi)他楊長生的糧食。阿秀那樣勤勞的女孩,完全可以養(yǎng)活自己,若不是放不下這倆兄弟,她大可離開自己去謀食,縱使人小了點(diǎn),憑她吃苦耐勞的品質(zhì),總歸能找份活干,哪還用得著他楊長生養(yǎng),這話大概也只能從楊長生口中說出來。楊長生不讓阿秀吃飯,又要讓她沒日沒夜地在地里忙活,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楊長生真當(dāng)阿秀的兩個弟弟是擺設(shè)。
早晨,阿秀都比家里的兩個學(xué)生出門早,只不過她的目的地不是學(xué)校,而是黃土地。這時,楊長生一般不是已經(jīng)上工了就是還在睡覺。啟乾每早的任務(wù)就是將早飯用黑色塑料袋放裝了放書包里,一路狂奔地悄悄給阿秀送去,下午放學(xué)他在到地里取碗,晚上阿秀要么在奶奶家蹭頓飯就是被長貴叫了去。
不吃飯哪有力氣干活,阿秀也不傻,楊長生叫不吃就不吃,不管吃那里的,不吃給你楊長生看到就行。這樣的日子阿秀過了差不多一個月,后來楊長生大概是遇到什么高興的事,便不再苛刻阿秀吃飯的問題。
山坡上鳥語花香,阿秀站在山腰,遙遙地望著那個遠(yuǎn)處充滿魔力的建筑,眼里盡是期待,幻想。她幻想著自己是坐那建筑中的一員,老師讓她起來朗讀詩歌,檢查同學(xué)的背誦,上黑板解決一道少有人會的數(shù)學(xué)題……望著望著,不禁模糊了視線,好在風(fēng)兒為她輕拭了淚花。
阿秀不想哭,她覺得哭是一件丟人的事,哭只會讓人看輕,且現(xiàn)狀不會有任何改變,若她要哭,那淚水早就不夠用了,還不如省省力氣。
(編輯: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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