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站定后,立馬向平原君屈身作揖:“呂不韋拜見相國大人。”
平原君快活地笑道:“呂先生,又有多時不來我這里了吧,今日來,可有何事教我。”
呂不韋正眼一看平原君,不由一驚,面前的相國大人,疲憊,憔悴,眼泡微腫,威嚴的臉上似乎亦有些虛腫。他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喃喃地道:“相國大人,為國為民操勞,甚是辛苦呵。”
平原君只是淡然一笑:“呂先生是否見我比以前消瘦了,哎,職責所在,現(xiàn)在是國家困難時期,我能安之泰然嗎?”
呂不韋甚為關(guān)心地:“相國乃國之支柱,保重身體乃民之根本,還望大人多多休息,保重,此乃我趙民之福呵。”
平原君揚揚手:“不礙事的。我呀只是擔心,秦軍不肯罷休,再次來犯,故抓緊時間,加強備戰(zhàn)。邯鄲目前有十萬健壯將卒,正在日夜操練,更有廉大將軍如此名將上陣統(tǒng)率,我想,只要我等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度過幾年艱難時光,定能重振雄風,抗擊那若狼似虎的秦敵。”
呂不韋精神亦為之一振:“相國大人信心滿滿,我等臣民還有甚么怕的。想當年,孫武子憑三萬將卒能五戰(zhàn)克郢,威震天下,而現(xiàn)今,相國、廉老將軍亦就必能以弱抗強,擊敗秦軍。”
平原君哈哈一笑:“想不到呂先生亦如此慷慨激昂,那我趙軍男兒壯卒定會雄風再起。”笑停后,平原君驀地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呂先生此來,不會就是慷慨陳詞一番吧,尋我定然是有事。”
呂不韋稍作沉吟,然后笑言道:“確實有事稟告相國大人。”
平原君爽快地道:“說來,何須客氣。”
呂不韋趕緊拿出用碎金換來的玉佩:“此是我用碎金換來的獎品。現(xiàn)在相國大人又在做募捐了,想來國家目下財力還非常緊缺?”
“唉——”平原君長嘆一聲,“豈止緊缺,實不相瞞,為防備暴秦再來,糧食、輜重、修筑工事,哪一樣不需要錢?而且,暴秦再來,我軍唯有堅守,時間越長,爭取各國救援的希望越大。而堅守,除了需要將卒善戰(zhàn)外,儲糧亦需越多越好。這段時間,我就是忙于儲備物資的事,可是,不夠哇,遠遠不夠,半年都維持不了。”
呂不韋垂頭不語,似在想著甚么心思。
平原君驟然想起了甚么,沖著呂不韋就大聲道:“呂先生,是否已有辦法,所以特來教我?”
呂不韋連忙又是一個屈身拱手:“豈敢呵,相國大人。不過,呂某倒是想到了兩點,但不知是否可行?”
平原君急忙催促道:“哦,那就請說吧。”
呂不韋應允慢聲道:“是,相國大人。我是想呵,第一,相國方才所說的儲糧,是否可從兩方面去想辦法。”
平原君急問:“哪兩方面?”
呂不韋想好了,款款道來:“主要的方面,相國已經(jīng)做了,那就是盡財力收購糧食。但是,財力又有限,于是呂某想,一石糧,三百人吃,一日都不得飽,一百人吃,就可以勉強兩日了。”
平原君似有所悟:“你是說——”
呂不韋扳著手指:“很簡單,邯鄲城不僅有十萬將卒,還有幾十萬百姓,將卒的糧食必須人人有保證,而百姓呢,情況就不同了,老弱病殘者,是否可暫時分遣到邯鄲以外的各城呢?”
平原君猛然一拍手:“對呀,少一萬張嘴,每日就可至少節(jié)省一百石糧。好辦法,好辦法。”他有點喜不自禁了,便又急切地問,“那第二點呢?”
呂不韋不緊不慢,道:“第二,呂某以為,募捐已有些時日,再讓百姓捐下去,恐是不行了,到了現(xiàn)在,百姓欲捐卻無錢,而有錢的富民又未必再肯多捐。方才,呂某留心了一個時辰。”他指指玉佩,“用兩碎金換此玉佩的,僅我一人。”
“這亦是無可奈何的事啊。”平原君神情顯得黯然,“趙國若人人都似呂先生一般,我還憂甚么,更何懼強秦呢?現(xiàn)在,大王又加重了稅賦,百姓怨聲載道,更是無法承受了。”
呂不韋點點頭:“大人,呂某清楚這些,所以亦希望相國不要再加重百姓的負擔了,而是想……不過,我的想法不知可行與否?”
平原君慫恿他快點說:“呂先生不必顧慮,我正想聽你意見呢。”
呂不韋似難為地笑笑:“那呂某就胡言了,請相國莫怪。其實亦很簡單,就是——”他停頓了一下,看著平原君,一字一句道,“以人換錢!”
平原君一下惑而不解:“嗯,以人換錢?”
呂不韋又點點頭:“正是。國家雖然財力緊缺,但是,有錢的富民還是大有人在。他等既然不肯多捐,只要不損國家,大人不妨換一種形式,令他等情愿掏錢出來。”
平原君邊悟邊問:“可如何才能讓他等自愿出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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