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桂花解圍

新廠選址在金雞嶺下的月川大道旁，這月川大道是三亞市才修成的迎賓大道。修大道要用地，這里的老百姓才被征過地，對土地的價格、丈量、計算等程序都早巳滾瓜爛熟，以前是國家征用，有什么意見和要求還不太敢提出來，而現(xiàn)在是個體私人企業(yè)征用，他們早就把斧頭磨得飛快了。

國土所的通知量地，大清早我就起來擦車，用雞毛撣撣了一遍又用濕海綿使勁擦，我想把這女人車擦出點男人味來。一切都弄妥當后我油門一踩就到了新廠址。兩位土地爺先到了，就坐在他們開來的長城皮卡的保險杠上吸煙，把我的紅馬往皮卡旁邊一停，那就象個時髦女郎往老農(nóng)婦身旁一站，那光鮮亮麗立馬就顯了出來。我跑過去點頭哈腰地給土地爺敬煙。我說，可以開始了吧。那位年輕點的用嘴往蹲在馬路邊的一群男男女女撮了撮，說：“你先去問問他們吧？”那些人就是這塊土地的擁有人，中國現(xiàn)行的土地制度是兩級所有，分戶經(jīng)營，他們只不過是出賣經(jīng)營權(quán)而巳。我笑瞇瞇地跑過去給他們敬煙，一圈下來我的一合大中華就合底朝天了。

按老板的吩咐，挨著大道的地價太貴，我們只買一條路進去，在離大道一百米外的荒地上建廠。政府定價荒地每畝40萬元，良田好土每畝100萬元，在荒地上建廠可以節(jié)約好幾百萬的。現(xiàn)在的問題是買路的地方占了二十多戶的好土，每戶只占那么一小點，農(nóng)戶的意見是只要占到的土都必須整塊全部買下來。這就不好辦了，如果占了大多數(shù)，只剩點邊角廢料的我們可以征而不用，但只占一小角就要全部買下來，那浪費可就大了。我們農(nóng)村出來的人，最反感的就是鋪張浪費，平時掉一顆飯在桌子上我都會撿起來丟進嘴里。

帶頭說話的是個瘦小干僵的老頭，他個子雖小卻有一個不相稱的大頭，頭上的頭發(fā)已禿到頂上，后面的頭發(fā)卻留的很長，直到齊衣領(lǐng)的地方才齊整整地剪掉。他說的頭頭是道；黨的政策、失地農(nóng)民的苦衷、群眾的愿望，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有。一看他那模樣，我就想起了《紅色娘子軍》里的南霸天，看起來他就是這里的南霸天，只要把他拿掉，別的人就沒話了。

正僵持不下的時侯，打算回車里取盒煙。走到車旁時，看到兩三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正在觀賞我的馬自達，一個扎著馬尾辨的女孩甚至還拉了拉車門。經(jīng)過這近半年的磨練，在女人特別是小女人面前我再不臉紅心跳了，反倒還對她們的身體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女人只不過是一種稱謂，這個稱謂的背后卻是千差萬別的，單從生理結(jié)構(gòu)上來講，有的生得高有的長得矮；有的圓有的扁，有的大有的小。正因為有差別所以男人們特別是成功人士們才不會象小白免那樣守著一棵白菜吃到飽。

“喜歡這車嗎？”我笑嘻嘻地問。

那扎馬尾辨的眼睫毛撲閃撲閃了幾下，“喜歡�！�

“等會辦完事了帶你們?nèi)コ抢锪镞_溜達？”

“真的？”她們爆發(fā)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我坐在駕駛室里跟她們聊開了，這才知道那馬尾辨真也姓馬，叫桂花，是那瘦老者的獨生女，那些年三亞還是個小漁村，瘦老者娶了個漁家女給他生了這女兒，因出海捕不到魚，種莊稼又常被臺風(fēng)拔掉，日子過不下后那漁家女就跑內(nèi)地去了，剩兩父女相依為命，桂花也是今年才從三亞財校中專畢業(yè)，現(xiàn)還閑賦在家呢。

了解到這些情況后，我突然心生一計，我得帶這些小女孩去城里逛逛，帶她們?nèi)コ猿月槔睜C，帶她們?nèi)ケ谋牡�。這都是剛才她們自己親口說的。

我跑過去告訴兩位土地爺，咱們明天再來吧，今天沒戲了。

我也對那些農(nóng)戶說，大家先回吧，我回去商量個意見，明天再答復(fù)大家。

馬桂花去跟她爹請假，看來他并沒同意，但她卻牽著兩個小伙伴的手咯咯咯地笑著跑過來鉆進了我的車，我一踩油門就匯入了月川大道上來來往往的車流中。

馬老漢，你等著吧，明天你會主動上門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