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冬月十八早晨，天空飄著毛毛雨，烏江濃霧時散時聚，百米之外看不見前方任何物影。江龍穿了五件衣服，感覺手腳冰冷，寒凍的江風(fēng)吹進(jìn)駕駛室，江龍冷得發(fā)抖。力包和水牛躲藏在駕駛室后面房間，兩人蒙住頭睡覺。江龍雙手扶住舵盤，兩眼盯看前方，船速很慢，受濃霧掩擋，不敢開快。江龍想天這么冷，寒風(fēng)吹進(jìn)駕駛室，怎么受得了，裝塊玻璃擋住風(fēng)就不冷了。
江面上沖來一個紅色的東西，像箱子。江龍馬上松了速，大喊：“水牛，快起來，看前面是什么東西沖來了！
二人聽到緊急情況，立馬下床，跑到船頭細(xì)看。江龍?jiān)俅嗡伤，讓汽船停止不前，紅色箱子離船越來越近了。二人看清楚了，是紅色皮箱，一個女人抓著皮箱提扣，女人長發(fā)掩住了臉。
“江龍，是女人和箱子，可能前面客船出事了，這人就抓著箱子沖來了！
“快救人，不然來不及了！苯埡暗。
水牛拿篙竿把箱子鉤到船邊，力包俯身拉箱子。女人已經(jīng)失去知覺，抓緊箱子不放。江龍此時跑上船頭，三人合力把女人提上船。女人面色慘白，眼晴緊閉，二十幾歲。江龍摸她的鼻孔，還有氣息。
“可能冷昏了，快抬到房間去，脫掉濕衣服，蓋上棉被。”
江面上沖來各種各樣的飄浮物，有鞋子，衣服，帽子，竹竿，塑料瓶等等。此時，霧漸漸散盡了，江面上一目了然。江龍加速航行，船行了半個小時，到達(dá)彎彎灘頭，只見一艘客船傾覆在江中暗礁上。兩邊江岸站滿了人，有人在叫喊，有人在哭泣。
江龍知道清早霧濃，客船不顧客人安危，壯膽航行，看不清航道，所以撞上暗礁釀成巨大災(zāi)難。船上不知有多少客人，也不知淹死了多少個。江龍松速前進(jìn)，岸上有人招手趕船，江龍假裝沒看見，他不敢靠岸，岸上亂七八糟站著幾十個人，全部涌上船，萬一再發(fā)生什么不測，他可擔(dān)當(dāng)不起。船上睡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不知她是那里人，叫什么名字。江龍忽然想起姜湯可以救人，他馬上吩咐力包燒姜開水。
力包燒開姜開水，叫江龍一起喂女人。水牛扶住航盤，江龍說：“注意看前面，霧氣大，不要開到石頭上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姑娘的衣褲掛在排氣管旁邊，己經(jīng)烘干暖和。兩人走近房間，姑娘己經(jīng)蘇醒，她見自己光溜溜一絲不掛。忙抄被子捂緊身子，面紅耳赤地說：“你們出去，我要穿衣裳！
兩人笑著出來，姑娘伸手拉過她的衣褲，迅速穿上，然后下鋪。輕聲說：“你們可以進(jìn)來了！
二人前后進(jìn)門，江龍說：“小妹，把姜湯喝了吧！去寒的。你感覺怎么樣？”
“頭有點(diǎn)痛，手腳軟綿無力！
“你喝下姜湯再休息會兒，就沒事的！
姑娘喝完姜湯，爬上鋪，望著二人說：“謝謝你們救了我，你們不救我，可能己經(jīng)喂魚了！
“你這么漂亮，魚舍不得吃你，會救你上岸！
姑娘臉紅了，笑著說：“多虧你們救我，我叫謝育藝，思南人，前兩天和老鄉(xiāng)從廣東來，老鄉(xiāng)是文家店街上人，我在她家玩了一天，今天趕船回家，沒想到船出了事，我落在河里，死死抓住皮箱子，沖下來，幸好被你們救了！
“我們送你到文家店，你去你老鄉(xiāng)家，我們要去裝煤！
“我不去了，出了這種事，再去她家，怕她不高興。你們?nèi)ツ抢，我就去那里，相信你們會同意的，我可以給你們煮飯！
”不好吧！姑娘，我們只有兩張鋪，四個人怎么睡？”力包問。
“我不管，我睡一張鋪，你們?nèi)藬D一張鋪！
“姑娘，你還沒男朋友吧？我們陳老板也沒女朋友，不如你們兩個睡一鋪！
“力包，別亂說。小心姑娘生氣罵你！
謝育藝俊臉飛霞，偷眼看了江龍一暼，心兒莫名其妙呯呯跳，正巧江龍?zhí)ь^望她，兩人目光相碰，猶如觸電一般，麻了一下。江龍想我看別的女人怎么沒這種奇怪的感覺，為什么看她一眼，仿佛電擊一般。謝育藝也有這種神奇的感覺，難道二人有夫妻緣，真是前生注定。船到煤廠，江龍上岸找楊帥開票，力包水牛忙清掃船艙，謝育藝也忙開了，從江里打水洗鍋淘米煮飯。干柴烈火熊熊燃燒，十幾分鐘飯就燒熟了。水牛力包二人嗅到焦味，忙跑到船尾。
“飯燒糊了，你還在燒大火。”力包端下鐵鍋，接開蓋子，米飯全燒成糊巴了。
”鐵鍋飯真難煮，害得大家吃鍋巴了！
江龍跑下河上船，看到一鍋米飯變成糊鍋巴，禁不住笑道：”你以為像煮電鍋飯一樣簡單！
“你呀！要和老板多睡幾個夜晚，教教你怎樣煮鐵鍋飯！彼ｉ_著玩笑。
謝育藝臉更紅了，心里甜絲絲的。吃過晚飯，四個人坐在房間烤杠炭火，時問一分分地過去。水牛和力包故意打哈欠，作出勞累疲倦的樣子，江龍望著謝育藝心情無比喜悅。他故意問：“你今晚睡那里，你看鋪很窄！
“我烤火，你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兩人輪流休息！
“你睡吧，我坐會兒！
“兩個抱著睡嘛！彼Ｕf了一句。
力包和水牛爬上鋪，兩人擠在一起。謝育藝害羞不敢睡，她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男女混合睡一間房。江龍見她不肯上鋪，撒謊道：”我去煤廠睡，晚上有工人加班，鋪空著！
江龍上岸去了，煤廠有幾張空床沒人睡，江龍找了一張干凈的床就睡了。謝育藝坐了很久，眼晴漸漸睜不開，合衣睡下。力包二人睡不著，床太窄，兩人側(cè)身背靠背睡，很不舒服。力包輕輕起床撒了一泡尿，然后也跑到煤廠工棚去了。水牛平下身子躺了片刻，不見力包回房，立刻起身去尋找不見人，他也跑到煤廠。
“江龍，快去看船，謝姑娘害怕叫你去。”
“你們兩個搞什么鬼，都上來睡了，萬一退水?dāng)R船怎么辦？”
“你去呀！你是老板，老板娘等你。”
江龍上了船，回到房間睡到另一張鋪上。謝育藝睜開眼晴說：“你們都跑了，留我一個人在船上，我有點(diǎn)害怕！
“我來陪你，兩個王八溜了，我擔(dān)心你尿急走不穩(wěn)掉到水里。你睡不著嗎？”
“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心里想什么我早知道。”
”那你知道我想什么？”
“你不是想和我同床嗎？有膽量，你就過來，我一腳踹你下水喂魚！
“你以為我不敢嗎？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
江龍爬上床，一把抱緊謝育藝親吻，謝育藝不停掙扎，江龍進(jìn)攻更加兇猛。
“你能不能溫柔一點(diǎn)，人家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啊，你是處女。我也是處男，咱們都不吃虧！
“誰信你胡說八道。你強(qiáng)占了我，就要負(fù)責(zé)，別要騙我。”
“騙你天打雷劈。即然我們做愛了，我就要負(fù)責(zé)到底！
第二天中午，江龍的煤船到達(dá)兩江口。下午搬運(yùn)工挑完船上二十多噸煤炭，三人洗干凈船艙，擺整齊客人坐的長木櫈。然后，江龍帶著謝姑娘回家。母親早已辦好飯菜，等江龍回來吃晚仮。謝育藝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江龍的父母是否喜歡她。
“大毛，這個妹子是那個？你從那里喊來的。是不是雞婆？”母親開門見山地說。
“媽，你亂講什么？人家是大學(xué)生，剛從廣東打工回來！
謝育藝又氣又惱，心里罵道：老太婆血口噴人，不分青紅皂白就亂講我，要是別人，老子非摑他幾耳光。
“妹，老太婆說話難聽，你別記仇呀！我怕我兒子不學(xué)好，三十歲了不討老婆。我擔(dān)心他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騙我氣我。你看我兒子不抽煙不喝酒，伙子也好看，就是不討老婆，是不是吃豬腳叉了，把媳婦叉跑了。你不知道，老子才氣呀！”
“你老不嫌棄我，我來服侍你，做你兒媳婦！
“我才不要跑來的媳婦，一樣嫁妝都沒得，別人會笑話我娶不到媳婦。我家兒子娶媳婦，也要敲鑼打鼓來的！
“媽，你胡說什么？現(xiàn)在流行一無所有跑來的媳婦，你看水牛的媳婦也是跑來的。還有十隊(duì)五六個媳婦都是跑來的！
“小謝，你要做我家媳婦可以，我們請媒人來說，三封書子一起下，請先生選個吉利年月，我們吹吹打打派人來接。你回去和你爹媽說，他們同意了，我們熱熱鬧鬧辦酒席！
“媽，我不想大操大辦，我想和育藝旅行結(jié)婚！
“不行！你不要面子，我要臉面。”
吃過晚飯，江龍帶著謝育藝下河看船睡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