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李海之死
“大行動”這天,宋麗在“家”休息,小蓉也被客人帶出去了,她倆都幸免于“難”。
小蓉的遭遇,李海大致聽說了一些。
宋麗康復后,為了賺錢,再次出來“上班”。
紅塵湖的發(fā)廊只能居住,不許開門營業(yè)了,有的小姐轉(zhuǎn)到了賓館,有的小姐轉(zhuǎn)到了夜總會,還有些去了?诘男阌⒔值蜋n紅燈區(qū)(軍隊營地旁)“坐店”,有的自己找地方“站街”,還有些,被“媽咪”們帶著“打游擊”,……
在紅塵湖西南側(cè)500米處的小路上,許多“媽咪”帶著各自的小姐們招攬生意。
仍有許多客人不知道紅塵湖被封的事,慕名前來找小姐,開車到紅塵湖轉(zhuǎn)一圈后,最終只得在這路邊帶上一小姐。
隔三差五地,就有警察開著民用牌照的車,穿著便服來“釣魚”,抓走幾個,每人罰款幾千后放人。大家見多不怪了,若被抓到,只當繳納了稅收,自認倒霉。
這天,又來了三輛轎車,里面的人在叫小姐,小姐們一擁而上,爭搶“生意”。
這時候,一位曾被“釣魚”的小姐大叫:“是警察,有個人我認識!”
大家如驚槍之雀,四處逃串。車內(nèi)人全開門沖出來抓人,有幾個已被抓。遠處的幾位男孩子趕過來,喊道:“干什么!為什么抓人?”
有人喊道:“我們是警察。”
“誰相信你是警察?”大家開始搶人。
幾個小伙子與一位便衣人扭打起來,有的抱住他,有的拖住他,有的拉著被他抓住的小姐,這時,一位“便衣”拔出了手槍,大叫:“放手!”,小伙子們又沖上去抱住那位便衣人,他順手一槍,打中了一位小伙子的心臟,當場死亡,子彈穿透后,又傷到了一位路人。
所有便衣人都拔出了手槍,大家四處逃串,不見了蹤影。
路人報警了,很快,來了多輛警車,當場抓獲了“釣魚”執(zhí)法的幾位便衣人。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高喊:“抗議!抗議!”,“反對警察撈外水!”,“紅塵湖是警察撈錢的工具!”……
有人提議:“明天抬著尸體找市政府討說法。”“不讓他們把兇手帶走了,他們是一伙的!薄芭扇烁櫵麄,看會把他們關在哪里!薄
法醫(yī)驗尸、拍照后,殯儀館的車也來了,大家圍堵著,不讓走。
沒過多久,軍車趕到,下來許多武警,驅(qū)散人們,開出一條通道,警車把尸體留在了路邊, 紛紛上警車離去。
當時,李海也在現(xiàn)場搶人,便衣人開槍后,大家都松開了小姐,查看傷者的情況。李海拉著小麗就跑,逃離了紅塵湖路口。
小麗出來“站街”拉客,才兩天,就遇見了這么可怕的事,嚇得不敢再“上班”了。更何況,小蓉的遭遇她也知道一些,也異?植。
沒有生活費了,小麗又不敢去上班,他倆很是著急。
“我去找小蓉要點錢來!崩詈Uf。
“不許你要她的錢,餓死也不要她的錢!”小麗撅起嘴,說。
“那我們真會餓死的!
“你去找朋友借啦,等風頭過去,我就還給他。”小麗說。
“……那好吧!崩詈V浪扌∪,是不會讓步的。
紅塵湖的發(fā)廊,已失去了往日的喧囂與繁華,一片頹廢破敗的景象。
大家都把門半拉下來,隱約能見到門內(nèi)有腳在走動。膽大的,仍在里面接客,偷偷賺錢維持生計。
李海進到其中一間,小蓉正坐在里面發(fā)呆。
“小蓉……”李海喊她。
小蓉嚇了一跳。很快回過神來,憤憤地說:“你怎么來了?我以為你死了呢!”
李海一笑,說:“對不起,我去上海了!
“上海?突然就去上海了?你當我是傻瓜。俊毙∪爻蛑。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我真的去上海了。那天,遇到聯(lián)防隊的人要查身份證,我們沒有帶,就要把我們抓走,因為兄弟們身上還有沒用完的毒品,都很害怕,就跑……,沒抓到我。可是,手機也被聯(lián)防隊的人搜走了,沒來得及與你聯(lián)系,直接跑到上海去了!
“那你到了上海,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不想讓你擔心嘛!”
“李海,我算看透你了!你一直與那個婊子在一起,你以為我不知道?!”小蓉眼淚汪汪地吼了起來。
“……”李海裝出憤怒的樣子,卻不知說什么好。
“有姐妹告訴我了,說看到你和宋麗在機場東路的超市里出現(xiàn)過,我去找了幾次,都沒找到,你還編造這么大的謊言來騙我?!你還是人嘛你……?!”小蓉站起來,向他走近。
“……”李海低著頭,說:“對不起,我有苦衷,原諒我好嗎?”
“原諒你?!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怎樣的苦難嗎?你還好意思說原諒?你……還是人嗎你……嗚嗚嗚嗚嗚”小蓉大哭起來。
“……”李海沒回答,他聽說過小蓉那些悲慘的遭遇,但是,現(xiàn)在又能如何彌補呢?他愧疚地低下了頭。
“李!阒牢椰F(xiàn)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嗎?我想殺了你,把你的心臟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么顏色的……”她眼淚汪汪,咬牙切齒地說。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你有什么資格與我吵架?你這千刀萬剮的、禽獸不如的東西!你還來做什么?!你說……你來做什么的?!”小蓉推了他一把,大叫起來。
“……”李海欲言又止。
“你是來要錢的?找我要錢去養(yǎng)那婊子?做夢吧你……李海,你把我當什么了?”她“啪”地給了李海一記耳光,抓住他喊道:“告訴我,這是為什么?為什么?!嗚嗚嗚嗚!”
李海被激怒了,狠狠地把她推到在地,她爬起來又抓住了李海的手,兩人扭打起來。
李海一把抓住她的項鏈,扯了下來,然后,奪門而逃。
小蓉坐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
李海把項鏈拿到當鋪,當了1100元錢,沮喪地回到了出租屋。宋麗發(fā)現(xiàn)她氣色不對,問:“怎么啦?”
他靠在墻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fā)。
“沒借到錢嗎?沒關系的,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呀!彼嘻愋奶鄣卣f。
李海把錢扔到床上,說:“我把小蓉的項鏈賣掉了。”
“?……”宋麗很是驚訝,回過神來,安慰地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不要想太多了,啊,等我們有錢了,我買一條還給她!
李海閉著眼睛,睫毛濕潤了。宋麗看了很心疼,一把抱住他,也開始抽泣,她為他輕輕擦拭淚水,撫摸他的臉,然后,把臉埋在他的胸膛,努力地哭了起來。
回想起與這兩個可愛的小戀人快樂的往事,回想起自己這段不尋常的坎坷之路,李海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他失聲痛哭起來。兩個小女孩都為他丟失了純真,居然還過著睡不安吃不飽的日子,他不知該恨誰,該向誰傾訴……
他想家了,家鄉(xiāng),有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年邁的爺爺,他們那么慈祥,那么辛勞,那么善于呵護他。強烈的思鄉(xiāng)情,加上對外事務不可預測的恐懼,他想擺脫這一切,回到朝思暮想的家鄉(xiāng),過清貧安寧的日子。
兩人都有了心事。
蘭姐打來電話,說是有位外來的老板想找個能做家務的伴侶,叫宋麗去見一面。
宋麗匆匆出門,到了發(fā)廊,從半開的門下鉆進去,看到一位中年人正與蘭姐聊天。
蘭姐介紹:“來來,這位是許老板,搞建筑的,介紹你認識一下。”
宋麗靦腆地坐下,有點緊張,擔心對方看不上。
許老板把蘭姐叫到廚房商量,說:“很好,看她很不錯的,你跟她談談價錢,一個月五千塊錢看行不行!
“五千?蘭姐說,那太少了吧,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在發(fā)廊上班,一個月少說也能賺到兩萬塊。”
“那……八千吧,還給你兩千元介紹費。我那里不同,就我一個人吃飯,還經(jīng)常會帶著她出去玩,家務活不多,不辛苦,也沒風險。還多多少少有禮物送給她的。”
蘭姐說:“也許她不會答應,先幫你問問吧。”
蘭姐把宋麗拉到一邊,把情況告訴了她,沒想到,宋麗說:“好吧,就八千元算了,不過,要先付一萬元,我家里在蓋房子,不夠錢蓋了!
蘭姐傳話給了廚房里的許老板,許老板猶豫了,擔心被騙。蘭姐說:“你放心,我很了解她的為人,她是很講信譽的,這點,我可以擔保。”
許老板聽蘭姐這樣一說,也就爽快地答應了,付了八千元,叫她現(xiàn)在一同去工地看看。
宋麗說:“我還沒準備好,我等下坐的士車來好嗎?”
許老板說:“也行,我等你。”寫了個酒樓的地址給她,叫她等下過去共進晚餐。
見他對自己如此信任,宋麗很高興,送走許老板,她馬上攔了輛的士車,趕到了機場東路的出租屋。
宋麗把錢交給李海,李海很是不舍,說:“你去了,我怎么辦?”
“我會找機會回來看你的!彼嘻愓f。
“要是他不讓你回來呢?要是他發(fā)現(xiàn)了呢?”他問。
“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因為,你才是我的心上人,只要有你在,其他都不重要,為了你,我愿意付出所有,其他都可以放棄。”她盯著他的眼睛,飽含深情,李海很感動。
他倆抱在了一起,忘記了人間冷暖、世事紛爭,仿佛這世界,只有兩個人在,只有兩人在呼吸……
宋麗簡單打扮了一下,什么也沒拿,只帶了三十元錢,吻別李海,坐車離去。
在與許老板相處的日子里,宋麗感覺很幸福。在她眼里,許老板是一位勤勞、善良、低調(diào)、且富有同情心的有錢人,宋麗有心事,無論怎樣遮掩,他總能看出來,且噓寒問暖地,很是體貼。
自離開家鄉(xiāng),從未被人如此無微不至地關心過,感覺很溫暖、很有安全感。只要他出去的時間超過了半天,就會牽掛著他。
她常暗地反問自己:“該死,怎么老是牽掛著他呢?難道,愛上他了?”
許老板每次回來,總會給她驚喜,如:帶來了好吃的;送給她一條項鏈;說要帶她逛街買衣服;……若實在太忙,也會一見到她,給個小小的擁抱,說出許多表揚的話給她聽。
確實,宋麗自小家境貧寒,養(yǎng)成了愛做家務的好習慣,不管多零亂,她會在很短的時間,整理得干干凈凈,有條有序。且她天生一副富家千金的嬌小模樣,帶出去,客人無不夸獎,很是喜歡。
宋麗甚至有了這樣的想法:“若他能離婚……”每想到這些,她總會自責:“我還有海哥呢……,怎能這樣想!還有,他的家庭、他的孩子、他的女人……”
漸漸,她習慣了他的生活,同時,也對李海的墮落越來越難以理解。
她偷偷“回去”幾次,李海都在賭博,幾乎每次見面,他第一件事就是開口要錢,總是說輸了,這使她漸漸失去了耐心,時不時嘲諷幾句:“就算開銀行,也養(yǎng)不起你這樣的人!”
李海語氣也越來越冷:“你可以走啊,我不留你,你以為你了不起。
宋麗每次離開,總是滿腹的委屈。在許老板的家,常一個人偷偷流淚。
一次,她想著想著,又哭了起來,許老板回來,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再也無法忍耐,大哭起來。宋麗不計后果了,將自己的事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原以為,許老板聽了會把她趕回去,卻不料,許老板不但沒那樣做,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說:“別哭,我們一起想辦法,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我真不知道還有什么辦法……嗚嗚嗚嗚……,我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不賭博……他還吸毒,我該怎么辦……嗚嗚嗚嗚……”
“與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你不會幸福的!痹S老板說。
“我知道……,可是,我愛他……嗚嗚嗚嗚,我該怎么辦?”
“愛是要有理由的,能告訴我,你愛他有多少理由嗎?”許老板嚴肅地問。
“嗚嗚嗚,我……我說不出來,我也不知道……嗚嗚嗚嗚,我不知道為什么愛他……嗚嗚嗚!彼嘻惪拊V著。
“初時,你愛他,是因為被他的某個優(yōu)點迷惑了,可是,人生的路那么漫長,你將來會有家庭,還有孩子,那簡單的優(yōu)點是遠遠不夠支撐一個家庭的,它不能承載你們的未來。如果一個男人,僅表面有一個吸引女孩子的優(yōu)點,如何能成家立業(yè)?怎能出人頭地?你這么優(yōu)秀的女孩,將來找戶好人家,嫁個比較好的男人,是輕而易舉的事,這點,你要相信自己,你有這樣好的條件!
“我也明白,可我……就是放不下他……,我常罵自己是傻瓜,我沒救了,怎么辦啊?幫幫我,我不想這樣過了,我真的不想……,我舍不得他,他是我今生唯一最愛的人!彼嘻惣拥蒙l(fā)抖。
“我?guī)湍阆胂朕k法吧,就怕你不配合!
“只要你不傷他的人,怎樣我都聽你的!彼龍远ǖ卣f。
“好……,正好我明天有空,你約他到秦江酒店,我和他談談!痹S老板說。
“你和他談?你沒喝酒吧?我說的他都不聽,他會聽你的?”宋麗眼里含著淚花,又忍俊不禁地盯著他。
“成年人經(jīng)歷多,見識廣,懂得孩子們想些什么,讓我試一試吧,說不定,能談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
“你想怎么談?”宋麗很好奇。
“很好談的,但你要配合我,就說想和他分手,要離開海南,回去找男朋友結(jié)婚。這叫釜底抽薪,明白嗎?他會妥協(xié)的!
“……要是他不信呢?”
“那你就不和他聯(lián)系了,這樣下去,會毀了你一輩子!痹S老板認真地說。
“哦……,那就試試看吧?茨愕牧,我相信你!”宋麗舉起手要擊掌,許老板舉起手拍去,手掌突然變成了一根指頭,點在她手心,宋麗哈哈笑起來。
宋麗好說歹說,李海終于了答應赴約。
來到秦江酒店,看到滿桌子熱氣騰騰的菜,還有許老板熱情的笑臉,李海拘謹不安,滿臉脹得通紅,宋麗坐在兩人中間玩著筷子,氣氛甚是尷尬。
還是許老板老道,首先打破了僵局,說:“來來來,我們邊喝酒邊談。”
這酒怎么喝?李海心里很不是滋味,能預感會發(fā)生什么事。他假裝很隨意,把笑容掛在臉上,拿捏著酒杯,說:“我不會喝酒,你多喝點吧。”
“行,那我就多喝點,你隨意……”許老板笑容可掬,試圖改變這氣氛。
宋麗為他夾了一大塊燒鵝,李?偢杏X不對頭,沒吃,點燃一支香煙,動不動就抽一口。
“其實,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許老板說話了:“我們都想把宋麗留下來,可是我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她很痛苦,哭過很多回,有一次她買來安眠藥,說是不想活了,幸好被我及時發(fā)現(xiàn)和制止。問她怎么回事,她一個勁地哭,不理我……,后來,我跟她說……人生的路還有很長,這樣離去,怎么對得起自己的父母。”
桌下,宋麗踢了許老板一腳,這該死的,真會編故事,自己什么時候買安眠藥了?還把她父母都牽扯了進來。宋麗捧著杯,裝作很痛苦的樣子,時不時喝口熱茶。
李海保持著微笑,望著他,認真地聽著。許老板被踢了一腳,但還是笑容可掬地樣子,說:“她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女孩子,所以,我與你的心情一樣,想把她留下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呵呵,我沒什么意見,你看怎么辦吧。”李海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來。
“……辦法必須有一個,不然,她真的會走的,與她相處了這么久,她什么話都跟我說了,這點,我比你更清楚。”許老板說。
“那你說怎么辦嘛,隨你算了,我也不想呆在海南了,她想怎樣,我沒意見!崩詈Uf。
“你去哪里?”宋麗問。
“這你別管,我都聽出來了,你想和我分開,我不想打你罵你,畢竟你曾經(jīng)還救過我,如果你真想走,我不阻止。這樣下去,大家都過得不好,也許分開……我們都會過得好一些,……我沒什么意見!崩詈J掌鹆诵θ。
宋麗放下了筷子,開始抽泣。
許老板用腳抵了她一下,也收起了笑容。
“怎么分。磕惴潘厝?”許老板問。
“隨她,跟你也行。如果跟你,你好好照顧她……”李海說。
“那你對她有什么要求嗎?”許老板問。
“算了,我不為難她了,與我在一起,她沒過一天好日子。讓她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我沒什么要求了。”李海說。
宋麗把頭伏在了桌子上,努力地哭起來。
許老板說:“我想不到,你居然這么通情達理,從你的話里,我聽出了你的真情與無奈,看來,宋麗沒有看錯你,只是,我也聽說了,你整天賭博,還吸毒……,你知道,對宋麗來說,這意味著什么嗎?”
“所以我尊重她的選擇……”李海說。
“那你今后怎么辦?”宋麗淚眼朦朧地問。
“我?這個你不用管了,我可以到廣東去,離開這些吸毒的朋友,把毒戒掉,再找一份工作,沒事的!崩詈Uf。
許老板兩手抱胸,注視著他,開始沉默起來。
“你手上還有多少錢?有路費嗎?還要租房子,夠錢嗎?”宋麗擔心地問。
“你不用操心了,我還有點錢!崩詈5椭^說。
“那……我找許老板先借五千元給你,多帶點錢,這樣安全些!彼嘻愓f。
“隨你……”李海面無表情。
許老板打開包,數(shù)了一疊錢,交給宋麗,說:“八千吧,多帶些錢不是壞事!
宋麗把錢塞到了他手中,他起身要走。
宋麗馬上起身,被許老板拉住。就這樣,宋麗看著李海出門,消失在窗外的人群中。
宋麗一身發(fā)軟,伏在桌上,傷心地抽泣起來……
李海來到了紅塵湖,找到了小蓉。小蓉背對著他,生氣地看著墻上的鏡子。
“這次……,我不是來要錢的……,我再也不會為難你了……”李海說。
小蓉沒答話。
“我知道你恨我,……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崩詈Uf。
為了他,小蓉付出了太多,且被他傷透了心,此刻,雖心有所思,仍無動于衷。
李海拿出五千元錢放在她面前,她如從噩夢中突然驚醒,噙著淚花問:“你想干什么?!”
“你別管我,照顧好自己吧,我到廣東打工去。”
“你哪里來的這些錢?”小蓉問。
“……這個你別管,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來看你,我的那些過錯,給你帶來巨大的傷害,先忘記吧。如果有機會再次見面,我會彌補的!
“……”小蓉欲言又止。
“好啦,都是過去的事啦,別想太多,保重!”轉(zhuǎn)身出了門。
小蓉趕緊起身,抓起錢就追,可是,李海已經(jīng)坐上了三輪車,迅速消失在了紅塵湖的街道中。
這事來得太突然,小蓉還沒理清頭緒,她兩手抓緊自己的頭發(fā),尖叫起來。
閣樓上睡覺的一位小姐驚醒了,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穿著睡衣跑下來。
這位小姐驚恐萬分,問她:“怎么啦?小蓉,你怎么啦?”
小蓉一把抱住她,絕望地失聲痛哭起來。
李海把幾個好朋友請到出租屋吃飯,離開前,要好好喝一杯。
好朋友勸留無效,大家拼命地喝酒,喝醉了,有人提議,今天,要痛痛快快地享受一次。
有人打電話,叫來了海洛因(毒品)。
李海付了錢,拿著毒品,搖搖晃晃地走進衛(wèi)生間,一個人坐在地上,胡亂地打開包裝,用注射器吸入,拉起左手的袖子,一針扎進手臂。
也許,是因為喝醉了,也許,是因為看透了人生,……只有天知道。
李海注射的毒品劑量,是平時的六倍。本來是六個人分著使用的,這一次,他一人一次全部注進了自己的身體。
對于吸毒者來說,如果頭腦還清醒,若一次注射這么多劑量的毒品,等于在“自殺”!
他搖擺地走出來,很快,李海出現(xiàn)了幻覺:
他看到了許多星星,看到了夜空中的氣球和披著彩帶的飛機,還有花前月下的美女們,……
他站在一架彩帶飛揚的飛機上,向美女們招手致意,突然,小蓉和宋麗手拉著手,笑盈盈地走來,她倆異口同聲地喊:“海哥——!海哥——!”
李海哈哈地笑了,喊道:“你們先玩吧,等著我啊——!我還會回來的——!”
這時候,李海已經(jīng)走到出了出租房,面向紅塵湖,“噗通”地摔到在地。
這一摔,李海從此沒再起來,他在幻覺中停止了呼吸,心臟也停止了跳動,這時,紅塵湖一片寧靜!
這個故事就要結(jié)束了,宋麗后來命運如何?還有小蓉,她怎樣了?這是另外兩個故事,還有很長很長,以后再寫。
鹽巴,真名周亞華,業(yè)余網(wǎng)絡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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