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變故銀花咽苦水 有情人不能成眷屬
一九三二年的年底,劉必發(fā)死后的第三天,劉家三少爺劉永才,身穿一身國民黨的軍官服裝,回到渡市鎮(zhèn)二家壩。
劉永才是在省城讀軍校畢業(yè)時,被招募到川陜邊防軍督辦署駐防達(dá)縣縣城的劉存厚的部隊里當(dāng)副排長的。他這次回鄉(xiāng),雖然只是替他的老頭子笑面虎劉必發(fā)奔喪,但依然有一種衣錦還鄉(xiāng)的威風(fēng)。
他帶著的七八個人,都清一色地身著國民黨士兵服,肩挎亮锃锃的三八步槍,讓那十幾個一貫在二家壩耀武揚威、狗仗人勢、作威作福的家丁,都不由得在心里感到發(fā)怵,都不由得自慚形穢,都不由得頓時變得唯唯諾諾。
劉永才從自己的母親,也就是笑面虎的二老婆、四合院的內(nèi)當(dāng)家、狐貍精王善秀口里得知父親的死因之后,并沒有像狐貍精預(yù)想的那樣拍案而起,氣得眼睛鼻子歪地要馬上去找程銀花算賬。
劉永才跟父親笑面虎劉必發(fā)不一樣,跟母親狐貍精王善秀不一樣,跟兩個哥哥混世魔王劉永勝、花花太歲劉永全不一樣,跟姐姐粉西施劉永秀不一樣,從來都不是那種人。
那種人是哪種人?
那種人平時總是這樣一副德性——見人總是覺得別人八輩子欠了他的債似的,總像是人家借了他的谷子還了糠似的,一天到晚都黑起一張臉,瞪起一雙眼睛。
劉永才不是這種人,因此,他在得知父親的死因之后沒有拍案而起,他只是讓人不易察覺地?fù)u了搖頭,問了一句,“那個程銀花,現(xiàn)在關(guān)在哪里?”
狐貍精王善秀恨恨地說:“被五花大綁綁在天井的木樁上。”
“這……”劉永才頓了頓,“我去看看!
劉永才來到四合院的天井里,沒有看到被五花大綁綁著的程銀花,一問,才知道銀花被二哥劉永全拉進(jìn)北廂房里去了。他馬上朝北廂房走去。
花花太歲把銀花的心說動之后,就解開了銀花的繩索,把銀花弄進(jìn)自己的北廂房,準(zhǔn)備先“生米做成煮飯”,但最后還是攝于正房老爺子靈堂的陰氣,沒有膽子“趁火打鐵”,只好等到給老爺子辦完喪事再作打算。
劉永才進(jìn)到北廂房里,沒有見到二哥劉永全,只見到一個陌生姑娘正愁眉苦臉地坐在桌子邊。他反身要退出門,可是,他心里突然產(chǎn)生的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再一次回過頭來注視陌生的姑娘。
說真的,感覺這東西硬是奇怪,它既看不到、摸不到,也不會告訴你,它哪個時候來、哪個時候去。它會既來得那么突然,又來得讓你似乎等了幾年甚至幾十年。
它是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但它又是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潛藏著的那只小兔子。誰都覺得它似曾相識,誰都覺得它早就該來。
劉永才認(rèn)真地注視桌子邊的陌生姑娘。其實她就是程銀花。
這時,內(nèi)心里同樣有一種感覺的銀花抬起頭來,早已無神的眼睛突然一亮,“是你——”
劉永才同樣一愣,“是你……”
程銀花、劉永才,這兩個人,是兩個小冤家。不,確切地說,他們兩個還算不上什么小冤家,只是兩個情竇初開、心儀已久的年青人。
前兩年,劉永才到省城去讀軍校,臨行時,到雷打寺給觀音菩薩燒香,祈求自己的運程,祈求菩薩保佑自己出門在外一切順順當(dāng)當(dāng)、平平安安;祈求菩薩保佑自己今后的事業(yè)順利、前途無量;并祈求菩薩暗中指引,給自己引來一個聰明賢慧的知心知意的妻子。
當(dāng)劉永才跪在菩薩面前的福墊上,把內(nèi)心的全部祈愿求了兩遍之后,一站起來,就看見了程銀花。
程銀花是在地里做活做累了到雷打寺廟里來歇息的。她正好聽到了劉永才的全部祈禱,天真的先性,使她忍不住抿嘴笑了。
銀花的抿嘴一笑,在劉永才這個正準(zhǔn)備出外見大世面的年青人的眼睛里面,頓時大放光彩。在他不多的人生閱歷中,真是“美人一笑百媚生”,引得他內(nèi)心怦怦直跳。
“你……”劉永才有些羞赧地問,“你笑話我?”
“嘻嘻嘻……”銀花又捂著嘴笑了兩下,“你向菩薩祈求,好虔誠!
“觀音菩薩是神仙。向神仙禱告,心不誠是不靈的。”劉永才說。
“你……”銀花說,“你祈求的事,好多。”
“不多,只三件!币幌氲阶约簞偛诺钠碓,而馬上就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劉永才心里就有幾只小兔子在蹦在跳了,這使他更添了幾絲羞赧。
“怎么啦,跟大姑娘似的,臉也紅了!便y花問,“你是哪里人?”
“二家壩。”
“二家壩?二家壩劉家……”銀花早就聽人說過二家壩大地主劉必發(fā)的三兒子是個讀書人,天性跟劉家的人完全不一樣。心想,面前這個誠心求佛的青年,一定是劉家三少爺,便說,“你就是劉家三少爺吧!
劉永才點點頭,“我叫劉永才!
“我是雷打石亂石溝程家灣的,叫程銀花!便y花說,“有道是,心誠能使鬼推磨。你自個兒求你的神仙保佑吧!闭f完,轉(zhuǎn)身就要出寺廟門。
“你等等——”劉永才急忙喚住程銀花,“我就要出門在外了,我想……我想……有個人說說話!
“……”銀花留了下來。
就這樣,程銀花和劉永才,兩個年青人認(rèn)識了,兩個年青人經(jīng)過交談,都在心里生起了一層朦朧的愛戀。
現(xiàn)在,這兩個年青人以這樣的方式和身份,在四合院的北廂房里再次相見,兩人都不無尷尬。
“程銀花,我……”好半天,劉永才才從嘴里擠出話,“我在外,一直在想著你!
“你……”銀花眼里噙著淚花,“我已經(jīng)是殘枝敗柳了……我本來是等著陪葬你家老爺子的……。”
“不,不!”劉永才說,“我去給母親說,我作主張,我娶你,娶你為妻!”
“這……”銀花的淚水大顆大顆地掉到地上,“遲了,遲了……”
“不遲!我這就去辦!”
“遲了……我答應(yīng)了你二哥,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的二哥花花太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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