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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丫
信息來源:本站發(fā)布    作者:江蘇黃云峰    閱讀次數(shù):1251148    發(fā)布時間:2015-11-06

第四節(jié)


——黎明在即,圓圓的旭日抖落了昨夜的相思之淚,將萬道霞光鋪向藍天。我坐在公司的班車?yán),迎著噴薄而出的旭日奔去?/span>


凄風(fēng)苦雨。

這倒霉的天!

在一條條狹窄的小巷里,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看著,問著。

我在尋找自己的窩,——臨時的窩。

小巷的路,曲里拐彎,一片泥濘。

我的鞋子、褲角,都點濺著泥漬印花。

轉(zhuǎn)過幾條雨巷,總算看中一間租房。那房子靠街口,門朝外,是主家剛搭起來的簡易小屋,專門留賺房租的。屋里殘磚沙石還堆在那兒,墻上剛抹過水泥,還潮著呢。不過,房里有自來水,還有下水道,夜晚方便不用出門,條件還湊合。

我敲開房東門,一問,月租七十元,水電費自理。女房東一再強調(diào):月初付款。

我只有幾十塊錢留作飯票,還有二百元工資沒領(lǐng),羅福來還不知哪天能給。原指望打工掙錢付房租,這“月初付款”可就讓我犯了難。

怎么辦?反正不能回娘家。

死,也要死在外頭。

此時,我真想帶上行李包,走向荒野,拋掉我的所有衣物,然后縱身撞車,去尋找我的老父,還有我那兩歲的嬌兒。

工作沒了,家破了,娘家又回不去,身上空無分文,我一個女人能怎樣?

我已經(jīng)沒有活路。

正當(dāng)我在雨巷中徘徊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我:“小李,房子找到了嗎?”呀,原來是包總編和書畫家白雨田找來了。

“房子是有,就是房租太貴。”我沮喪著說。

“多少錢一月?”包總編關(guān)切地問。

“七十!

“那不要緊,帶我們看看!

反正路不遠,折回身十分鐘就到了。包總編看了看房子,還比較滿意,打算替我找房東壓壓價,真巧,女房東出來了。她一看見包總編,驚訝地叫道:“包總,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原來他們認(rèn)識。包總編指了指我,對她說:“這是我的學(xué)生,在農(nóng)業(yè)開發(fā)辦公室上班,想來租你房子住!卑偩帥]有把我的真實情況告訴她。

女房東很熱情也很會說話:“既然是你包總帶來的,還不好說嘛。房租就少給一點意思意思吧。我要是不要,你們也不會答應(yīng)。”

“咱們都是朋友,你說個實價,多少能租!

“六十怎么樣?”女房東說,“上午有好幾個要來租的,租金出到七八十,我也沒同意,都是些年輕小姑娘,我怕她們租房干壞事!

“看我面子,五十塊錢算了!卑偩幷f。

“好吧,錢不錢無所謂,咱講的是個交情,誰面子不看,我也得看你包總的呀!  “那就定下來,你把鑰匙交給小李吧。”包總也不問我能不能承受,便包攬了下來,又對房東說,“你把屋里拾拾,讓小李好打掃!

女房東拿鑰匙去了,我剛想說沒錢,只見包總編從身上掏出五十塊錢給我說:“先交了房租再說。”

白雨田也從身上掏了五十塊錢硬塞給我。

我說什么也不能要。包總編訓(xùn)我說:“這個錢又不是白送你的,你掙到錢后還我們就是了。”白雨田也說:“你現(xiàn)在困難,沒錢不行!

我只得收下,我也確實需要。

人一窮,硬不起來。

包總編看我拿到房門鑰匙,打掃房間時才和白雨田走掉。

我正打掃時,圈內(nèi)人施萍也來了。她聽包總編說我在這兒,便找了來。她幫我一起打掃好房子后,又把自家不用的小飯桌和煤爐拿來給我用。我怕雷文國在街上尋找,沒敢去羅福來的辦公室取東西,就叫施萍幫我去取。施萍叫了一輛“土的”,不一會就把我全部家當(dāng)拿來了:一個大旅行包,里面裝的是衣服;兩床被子,其中一條是母親給的;鍋碗瓢勺,那是我買的,我不能不要;羅福來還不錯,把破床、破桌、舊椅子也送給了我。說是送,實際上是四十塊錢買的,因為我替他發(fā)信,買了四十塊錢郵票,他沒有給我報銷。

一個拉著蜂窩煤車的婦女從門口經(jīng)過,我又買了一百塊煤。這樣,吃、穿、住皆齊備,我的小窩算是安了下來,春節(jié)前一二十天的生活是不成問題了。

只是,失業(yè)的陰云仍厚厚地壓在我的心頭,何處能給我個飯碗,我的前途又在哪里?人不走時,喝涼水也塞牙。原想在新居里好好休息一下,調(diào)整調(diào)整自己的心情,誰知房子漏雨。夜里,外面大下,屋里小下,到處滴滴答答,我只得把鋪蓋卷起來,躲在屋角避雨。看著這欺人的冷雨,想想這幾個月在外打工的酸楚,還有羅福來老婆的羞辱、雷文國的步步緊逼、幾個哥嫂的冷漠、村人的恥笑、女兒的凄涼,那些所謂朋友,“樹倒猢猻散”,紛紛離我而去,這一切的一切,使可能淪為乞丐的我,實在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只有哭。

我不敢放聲大哭。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怕放聲哭會招來不必要的煩惱,所以,只有泣、抽泣、壓低聲音哭。

從夜里哭到天明,雨總算停了。

女人有難,總想說給最可信賴的人聽,以便從對方尋來慰藉。我說給誰聽呢?當(dāng)然是包總編。于是,早飯也不做,就匆匆地寫了封信:包總編,很感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以及給予的精神溫存。我也從沒想過今生會遇上你,本來殘缺的情感里早已死灰一團,可是,是你讓我那團塵封的死灰復(fù)燃。在你殷殷的蔭庇下,絕處的我似乎對人生又多了幾分依戀。雖然,生活依舊形只影單,但燈火闌珊的地方,有一盞為我“流動的燈”,照亮我灰暗的行程。可惜的是,我沒有了生活的信念,心灰意冷,意冷心灰,不斷地嘆息,無法掙脫世俗羈絆,我不知何去何從,請告訴我,請準(zhǔn)確地答復(fù)我,今生我將如何……

我正在寫,突然聽到敲門聲。我趕緊擦干臉上淚痕,拉開房門,敲門的是包總編,他手里拿著兩本小說書。

“怎么這樣久才開門?”包總編望著紅腫了眼的我說,“我敲了幾遍了。呀,這新屋里怎么漏雨?昨晚你是怎么睡的?”

“躲雨,一夜也沒睡!蔽艺f。

“又哭了吧?”

我沒有吱聲,抑制不住的淚水又涌了出來。

包總編將書放在桌上,突然看到了我寫的信。我本想不給他看,但還是讓他看了,既然是寫給他的,怎能不給他看呢?

包總編看過后,很嚴(yán)肅地跟我說:“不知你看過日本電視劇《阿信》沒有,沒看過的話,我跟你講,你可真得學(xué)學(xué)阿信。阿信七歲出來當(dāng)保姆,后來學(xué)理發(fā),擺地攤賣魚,最后成為公司董事長。這個阿信是有原型的,她就是日本非常有名的八佰半公司的董事長。阿信受的苦,你這輩子恐怕都碰不到。人得有點拼搏精神,對生活要有信心,困難是暫時的,昨晚下了一夜大雨,現(xiàn)在呢?不是燦爛的艷陽天嗎?天芳,我發(fā)覺你的意志太脆弱,像你這樣就該受苦受罪,因為你缺乏一種拼搏精神。你在學(xué)校是怎么教學(xué)生的?碰到一點困難,就受不了,就哭,哭能解決問題嗎?我輕易不喜歡跟別人許諾,但今天,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工作會有的,你的前途是光明的,你應(yīng)該學(xué)會忘記過去的辛酸。我不是同情你才幫助你的,我覺得你很善良,過去受了太多的苦,應(yīng)該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你還年輕,以后的路還很長,最后,我還要奉勸你幾句:一、感情不要太脆弱,要經(jīng)得起狂風(fēng)暴雨的襲擊,不要向命運低頭。二、你不是貧窮的,不是一無所有,你有才,有真情,有誠實,有毅力,這是無形資產(chǎn)。三、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明天會更好。我希望今后,再看到你的是高興的淚,幸福的淚,而不是悲傷的淚,痛苦的淚,絕望的淚。你雖然是棵不知名的小草,但是,能昂起頭,就是生命的旗幟!

包總編的話像是一種排山倒海的力量沖擊著我這死靜的心海,我不由得又振奮起來?粗菄(yán)肅的臉和充滿智慧的眼神,我像是下保證似的說:“包總編,我記住你的話了,我不會讓你失望,我一定充滿信心,堅強地活下去。”

包總編贊許地點點頭,說:“頭年沒多少時間了,再過一二十天就過年了,我建議,暫時不要忙著去找工作,你在家里多看看書,寫點東西,到過年時,回家跟你母親過年,年后,我想法讓你上班。”我感激地說:“謝謝你,包總編,要不是你幫助,我真不知怎么辦才好!

包總編走后,我真的安靜了不少。

年前這段時間,我足不出戶,天天躲在小屋里看書,寫回憶錄。有些小文章,經(jīng)包總編修改后也都見諸于報端。

其間,跟包總編相處很好的一些朋友,也都紛紛來看我,解囊相助。最突出的是馬陵市文武全才的華衣布老先生,經(jīng)常來我這兒噓寒問暖,像一個老父親一樣關(guān)懷著我。

臘月二十八早上,包總編和華衣布老師就趕來了,他們一人掏一百塊錢放在我的桌上,華老師說:“小李,這點錢太微不足道,你留下,買點東西回家過節(jié),等正月初十左右回來,我跟包總編已經(jīng)給你找好工作了,就是東方飛龍集團,這個集團是蘇北地區(qū)最大的養(yǎng)殖行業(yè),總理經(jīng)很能干。我們把你情況跟他說后,他很同情你的處境,答應(yīng)讓你去搞文字工作,只要你好好干,將來肯定不會錯的。”

包總編說:“月薪是四百塊錢,工資是低了些,但干一段時間再說!

我聽說工作找好了,要多高興有多高興,我真想跪下來給他們磕頭。人家給我找好工作,就是天大的恩情,這錢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包總編見我不收錢,很生氣,他命令我收下,買點年貨回家看老母親。

華老師說:“過年回去,總歸得有點錢吧,一名出去,在外工作,回家兩手空空,你臉上也無光,家里人也看不起呀?”

我含淚收下了這兩百塊錢,心里暗下決心,等我有錢了,我一定加倍還他們。

我在街上買了肉、水果、糖、瓜子一類食品,帶回了家。母親看到很高興,弟弟和弟媳也笑臉相迎。他們哪里知道,這些東西全是別人給的錢買的呢?

我跟母親謊稱單位放假十天。放下行李后,就將帶回去的床單,被罩連同母親要洗的衣服,一起放進盆里泡著,準(zhǔn)備洗。大哥家的孩子突然來了,進門就說:“小姑,爸爸叫你去。”也不知大哥怎么這樣快就知道我來到家的。

“我不去,我得洗衣服!蔽矣蟹N預(yù)感,大哥找我準(zhǔn)沒好事,不是訓(xùn)我,就是讓我回雷家。

母親勸我說:“去吧,你大哥找你肯定有事,你不去,他不生氣嗎?”大哥家離母親家不過百十米遠,侄子在前,我跟后,邊走邊打聽:“你爸喊我干什么的?”侄子卻說他什么也不知道。這家伙,鬼精靈!

大哥正在洗蘿卜準(zhǔn)備炸丸子,大嫂在廠里加班還沒回來。大哥臉紅紅的,看樣子在外剛喝過酒,他是個小隊長,平時也有不少應(yīng)酬。

大哥見我張口就問:“你今年準(zhǔn)備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大新年,我不想惹大哥生氣,語氣平和了不少。

“昨晚姓雷的打電話來了,說今年到這邊過年。我不想你給我添什么亂子,一家二十四戶的,我丟不起那個人。你自己事,自己該想辦法解決,別連累家里!贝蟾珀幊林樥f。 “就為這事呀,行,大哥,我知道怎么做,不會給家里添亂,也不會丟你人!蔽也桓吲d地說,“我走了,還得洗好多衣服!

我轉(zhuǎn)身要走,大哥攔過我說:“你坐著,不要走!蔽抑来蟾邕想說什么。他一喝過酒,話就多。我看大哥只穿件衣服洗蘿卜,怕他著涼,就趕緊找件棉襖給他披上。大哥披嘆著氣說:“你到底打算怎么辦?我給愁死了!”

我看這樣,便硬著頭皮說:“我不坐了,家里還有衣服等著洗!辈坏人f什么,我就走了。大哥站起來看我不高興地出了他的門,惱怒地說:“要是我孩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大哥好糊涂,有些事當(dāng)哥的能管,能當(dāng)家;有些事,當(dāng)哥的是管不了也當(dāng)不了家的。

晚上,我準(zhǔn)備連夜返回馬陵,我怕雷文國真的大年三十來我家鬧事。可是,轉(zhuǎn)而一想,我不能走。一來,我怕母親傷心,再者,光躲不是辦法,正如律師所講的,我得面對現(xiàn)實,勇敢地挺起腰桿,我倒要看看雷文國能干什么。

大年三十,正月初一,雷文國根本沒來,大哥給我的只是一場虛驚。初二,雷文國的確來了,他是騎著摩托把司法股的人帶來的。這天,他態(tài)度很好,并沒有鬧事的樣子。我估計與我的報案有關(guān)。

司法股的人一臉笑容,說:“小李,你兩人好好的,怎么搞的?我看還不如回去,兩人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算了!

我苦笑笑問他:“你今天是來當(dāng)說客的吧。既然有今天,當(dāng)初你又為什么給我辦離婚手續(xù)?”

雷文國看司法股的人被我頂?shù)脤擂,插嘴說:“今天,我?guī)痉ㄈ藖恚褪前咽虑榕宄,你不回去就算了,但手續(xù)得辦!

“還要什么手續(xù)?”我說,“離都離這么多年了,還要什么手續(xù)?”

司法人說:“是這樣的,以上次離婚協(xié)議根據(jù),你兩人如不能和好,就再寫一份協(xié)議,從今后,他娶你嫁互不干涉!

“好吧,你說需要寫什么協(xié)議就寫吧!蔽掖饝(yīng)很爽快。我不寫,雷心里也不安。

協(xié)議是在弟弟屋里寫的,當(dāng)時在場的有弟弟和二哥。我倒了兩杯開水,放在雷和司法人面前,又把火爐放到他們中間。我看雷文國因為天冷不住地搓著紅腫的手,司法人凍得筆都拿不住了,不管怎樣,來到我家就是客。

協(xié)議寫好了,家產(chǎn)全部留給孩子,我一點不要,但雷買房子借我姨家的二千五百塊錢明年年底前得還。我想要孩子,雷文國不同意。新正月的,我不想給娘家添麻煩,就作了讓步。孩子歸他,但我補充了一條,就是,在不影響孩子學(xué)習(xí)的情況下,可以將孩子帶在身邊住幾天。雷想反對,被司法人阻止了。

一切都解決了,雙方簽過字后,雷文國帶著司法人騎著摩托一溜煙走了。我沒想事情解決得這么簡單。早知這樣,雷文國又何必跑到馬陵損壞我名譽,砸我飯碗呢?

大年初四,我想把女兒帶來家過。母親聽說,立即叫我去帶。她說她早有這個想法,沒敢跟我說,怕我難過。

一大早,我騎著自行車就來到高山鎮(zhèn)。從二次被趕后,我就沒去過雷家,這次我也不去,只是來到雷母處,女兒本來也是雷母帶的。

女兒不在,出去玩了,雷母把她喊了來,她看我站在她奶奶門口,只是朝我看了一眼,我沒等到她喊“媽”,心就碎了。我忙招呼她讓她過來給我看看。她默默地,慢慢地來到我跟前,仍然沒喊“媽”。我把她一下攬在懷里,低低地說:“孩子,媽來帶你到姥姥家過幾天,你姥姥也早想你了!

女兒在懷中任我抱,任我摟,當(dāng)她聽說我要帶她走時,她搖了搖頭說:“我不去!边@三個字像利劍穿透了我的心。我傷心而又驚異地問:“你為什么不去?”

“我不去!迸畠貉弁_面,低低地說。

“是你爸爸不給你去嗎?”

“不,是我自己不想去!

“你真的不跟我去?”身為母親,自己的女兒卻不愿跟著走,這母親當(dāng)?shù)暮螄L不是一種失敗。也難怪,我和女兒在一起的日子太少。她小時候,我打過,罵過,為錯一道題,罰過她,而今,當(dāng)她最需要母親時,我卻又離開了她,她能不恨我嗎?我哭了,摟著女兒哭了,淚水一滴滴地落在女兒的衣襟上。女兒也哭了。女兒的奶奶也哭了。雷母哽咽著說:“孩子離開時間長了,她就不想你了!

“孩子,媽媽求求你了,你跟媽媽回去住兩天吧!蔽铱拗f。

女兒抬起淚眼:“媽媽,你想我去,得通過爸爸,不然,他會打我的。他說了,我再跟你去,他就不要我了!

原來如此,他怎么能這樣跟孩子說話呢!我說:“走,跟媽走,一切有媽呢,他要不要你正好,媽帶你過!

女兒的心似乎動了,她望了望奶奶,奶奶對她說:“去吧,跟你媽去過兩天,你姥姥也想你了!

感謝雷母的慈悲。

我把女兒抱到車上,叮囑她坐好,然后跟雷母打了招呼,就騎車走了。女兒緊緊摟著我的腰,笑嘻嘻地將手伸進我的后背里,頑皮地搔我的癢。正當(dāng)娘倆開心歡喜,沉浸在母女團圓的喜悅里時,迎面響了一聲炸雷:“站住!你不要把孩子帶走!”

真是冤家路窄。雷文國氣勢洶洶地攔住了我的車。我下了車,看他橫肉眉怒目的樣子,質(zhì)問他:“你憑什么不給我?guī)!那天協(xié)議上不是說好的嗎?”

“什么說好了,說好了也得我說的算。別說孩子不讓你帶,就是你,今天也別想走!”雷文國一付霸道相,對女兒喝道:“回去!”女兒嚇得一骨碌從車上滑下來,邊哭邊走了。這時,周圍聚集了不少人,都憤憤打抱不平說:“孩子跟她媽去住幾天有什么,她能不想媽媽嗎?”

看著哭哭啼啼離去的女兒,我氣得七竅生煙,怒問雷文國:“我跟你離過婚了,你想干什么?”誰跟你離過婚了,那是假的!什么屁協(xié)議,廢紙一張!“雷文國扭曲著臉吼道,”你還拿著當(dāng)圣旨,我早找過人了!“

“你上天不是又跟我簽過協(xié)議了嗎?”

“屁!你今天要是不跟我過日子,就得跟我去拿離婚證,否則,別想走!”

“行,你說到哪拿?”事到如今,只好如此。

“上民政股!

“去就去!”我騎車直奔民政股,雷文國緊跟后面,生怕我跑了。

民政股正好有人,是個五十多歲干瘦的老頭,自稱姓熊。以前沒見過,可能是新調(diào)來的。不過,他認(rèn)識我,一進辦公室,他就跟我說:“小李,你怎么跟小雷鬧別扭的呢?你會寫書、會寫文章、知書達理的,跟雷很般配嘛,孩子都有了,大新年還瞎鬧什么的?”他也是雷文國事先說好來調(diào)解的。

我剛要張口說話,雷文國卻搶了先:“熊股長,要不要她先寫個離婚起訴?”

熊股長說:“要得,要得。”說著忙抽開抽屜,拿出幾張紙遞給我說:“小李,你先寫離婚起訴書!

“我寫什么離婚起訴書?”我問。

熊股長以為我不會寫,便把雷事先寫好的起訴書遞過來說:“你參照著寫!

我接過雷的起訴書,粗粗地看了一下,大意是感情不和,長期分居,最讓我不能容忍的是,說我有婚外戀等等,真是惡人先告狀!

我沒有生氣,極其平靜地將雷的起訴書遞了過去,對熊股長說:“我不明白,這樣的離婚起訴書早在幾年前就寫過了,為什么還要重寫?”

“這次寫是離婚證。”熊股長解釋說。雷在一旁怒氣沖沖地吼:“你多說什么,叫你寫你就寫!”

“小李,你過來,把這張表填了!毙芄砷L又遞來一張表。我沒理會雷文國,來到熊股長跟前。

“你哪年出生,家住哪里,是哪年哪月跟雷文國結(jié)婚的?”熊問。

我一一回答。熊股長在紅封面的硬紙上記著。我問:“這是什么表?”結(jié)婚證。小李,來,就在這兒簽字。“熊股長手指著紅紙硬殼書的右下角說。

“我婚都離過了,還結(jié)什么婚!蔽腋械胶眯,用譏諷的口氣對熊股長說。

“你不拿結(jié)婚證,怎么拿離婚證?”熊振振有辭說。

“我本來就沒結(jié)婚只是同居,幾年前就通過司法辦過解除非法同居手續(xù),今年年初二,又補辦了一次,雙方都簽過字了,還辦什么結(jié)婚證,離婚證,簡直是荒唐,笑話!蔽艺f。熊股長語塞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問雷文國:“這些事,你怎么早沒跟我說?”

雷文國見西洋鏡被戳穿,惱羞成怒,暴跳如雷,一下竄到我跟前罵道:“媽的,你今天不跟我把手續(xù)辦了就別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趕忙躲到熊股長身后。

熊股長生氣地斥責(zé)雷說:“你想干什么!小李,沒你事,你走吧!

“不行,熊股長,今天你得保證我的人身安全,請你送我出去!蔽艺f。

“他不敢對你怎么樣!毙芄砷L安慰我后,又對雷說,“我看你平時說話怪老實的,今天才知道你是這樣人!”

雷文國臉氣得血紫,他一下跳起來,指著我:“李天芳,你孬種,你這個賤女人,今天你不跟我辦手續(xù),就跟我回家過日子,走!”

大正月,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民政股門口聚集了黑壓壓看熱鬧的人頭。雷罵聲不止,不堪入耳,世界上最難聽的罵人語言,幾乎都給他搜來了。熊股長見制止不住雷文國,便脫身離開。

雷文國見許多人圍著,近不了我身邊,就騎車向西奔去。他家在東邊,向西去,我估計一是叫人,二是攔路。人群中一位好心的大娘跟我說:“你現(xiàn)在不能走,他肯定在半路攔你!痹谶@兒久留絕不是好事,但是,怎么走呢?我想起了包總編。我趕緊打電話向他呼救。包總編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他要我在車到之前保護好自己。半個小時后,一輛白色的公安警車呼嘯著駛進高山鎮(zhèn)。

打過電話后,我就躲在電話亭,聽到警笛聲,方跑了出來,正好看見包總編坐在警車前排位上。他看到我后,立即停車,我趕緊上了警車,自行車放在一個朋友家,只好讓弟弟去推了。

孩子沒帶成,差點連自己都丟了。包總編把我送到家就走了;氐郊遥覜]敢告訴母親。

雷文國并未罷休。

正月初八,我突然接到沙塘法庭傳票,叫我初十上午八時準(zhǔn)時到法庭,解決婚姻糾紛問題。

法庭傳我,我不能不去。母親擔(dān)心我吃虧,叫我別去。我沒答應(yīng),有些事不去是不行的,就應(yīng)該正面對待,就應(yīng)該斗爭。為保護我的人身安全,母親讓弟弟和四哥到法庭外等候保護我。其他幾個哥哥皆不聞不問。

出庭那天,雷去的比我早,還好,是一個人去的。

原來雷文國怕我爭奪家產(chǎn),又起訴到法庭。他在法庭上謊說自己家欠了多少債,并拿出紙條,上面列滿了密密麻麻的賬單。

負(fù)責(zé)辦案的也姓雷,問我欠帳一事是否是事實。我說不知道。雷法官提醒雷文國說話要符合事實,不得任意杜撰。雷法官又問我有什么要求,我還是堅持以前的說法,財產(chǎn)一分不要,欠的二千五百塊錢得還,孩子得讓我看。雷文國又像跟司法人來我家時那樣,文質(zhì)彬彬的,同意我的要求。就這樣,問題輕而易舉地解決了。雷文國苦苦追尋的離婚證,最終也沒拿到。他花了五百塊錢的起訴費,最后換來的仍是和原來一樣的解除非法同居關(guān)系調(diào)解書?偹憬鉀Q了。我以前的三十年被毫不猶豫地畫上了一個圓圓的句號。

正月十二,那是一個明媚的早晨,我辭別了老母親,輕裝來到馬陵,重新開始我三十年后的新的生活。

包總編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我被招到了飛龍集團。

正月十八,黎明在即,圓圓的旭日抖落了昨夜的相思之淚,將萬道霞光鋪向藍天。我坐在公司的班車?yán),迎著噴薄而出的旭日奔去。班車的喇叭里正播放鄧麗君的那首感人肺腑的歌:《我只在乎你》—?/span>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里,

日子過得怎么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rèn)識某一人,

過著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

也有愛情甜如蜜。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說即將要離去,

我會失去我自己,

走入無邊人海里,

不要什么諾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憶活下去。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

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絲絲情意……

(全文完)2000.2.18于黃府。


【編輯:文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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