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jié)
——兩個圍城的人，既然都不能突破，既然無緣，既然失之交臂，就讓那段美好的時光，伴著歲月的流失凝固成難忘的回憶。
家中大門敞著，門燈賊亮。
屋里靜靜的，沒有孩子哭聲。
把自行車推進院子，見雷文國住的西屋門開著，不像是在屋里睡覺。我直奔堂屋，原來這狗東西正抱著滿臉是淚的兒子在轉(zhuǎn)悠。兒子像是大哭過剛哄好，還在抽泣，鼻子一翕一翕的，雙肩委屈地聳動著，見我進屋后，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心里一陣難受，無聲的、木然的、毫無表情地從雷文國的懷里接過兒子。兒子在我懷里哭得更兇，我邊哄邊把乳頭塞進他的小嘴里，兒子頓時停止了哭鬧，如饑似渴地吮吸起來。雷文國去了西屋，他也沒問我這半天到哪去了，不過，他知道，問我也不會跟他說。第二天一早，飯都沒吃，我找個理由讓女兒去她奶奶家，自己帶著兒子回了娘家。
雷文國不知睡著了，還是出去了，沒有人阻攔我，他也不會阻攔，多著我呢！
母親見我剛回去幾天又回來了，不解地問：“怎不在家多住些日子？”“在這兒過慣了，那邊太悶，太孤單！蔽覜]把打架的事告訴母親，省得她為我擔心，為我有過多的牽掛。
到底是母親帶大的，兒子一見到母親又笑又鬧，摟著母親的脖子親個不停。母親疼愛地撫摸著兒子的頭說：“乖乖，才回家?guī)滋炀褪萘！”聽母親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兒子真瘦了，過去圓胖的臉，現(xiàn)在有點變長。我也明顯瘦了，母親說我是帶孩子操心操的。
回來一個星期，正趕上農(nóng)歷七月半。聽母親說，七月半是鬼節(jié)，跟清明節(jié)一樣，需要給仙逝的列祖列宗燒把草紙，以表示后代對老祖宗們的孝心和懷念。
父親去世五六年，逢年過節(jié)總沒忘記去燒紙，去哭訴一番心中的煩惱、委屈和不幸。父親生前就喜歡打麻將，看小牌，身上從來不斷零錢，而今，他去了另一世界，我得送點錢給他花，不能讓老父親為缺錢而犯愁，受別的鬼欺侮。
迷信說法，陰陽一樣。在陰間，父親同樣會牽掛我們。幾回回夢里向父親哭訴自己的辛酸，父親總是默默無語，面帶慈祥、關(guān)愛的微笑，用那滿是老繭的大手，輕輕地、輕輕地摩挲著我的頭發(fā)。噢，父親，是你在冥冥之中保佑著你的兒女嗎？
今年七月半，我又來到父親那荒草萋萋的墳前，邊燒紙邊哭。想起父親生前的關(guān)愛，想起自己一系列的辛酸之事，我趴在老父的墳前愈哭愈傷心。父親呵，你能聽到女兒對你思念的哭聲嗎？你在九泉之下，在那個冰冷黑暗潮濕的世界里，能收到女兒燒化給你的紙錢嗎？在母親跟前沒有說的話，我在父親的跟前都說了；在母親跟前不敢多流的淚，在父親跟前我盡情地流。我相信父親能聽到我的傾訴，我相信父親能聽到我的哭聲，只不過，他有話不說，實際上，他活著的時候早就用自己的一言一行來告訴我們做人的根本。
給父親燒過紙后，母親催我?guī)Ш⒆踊丶。地方有個風(fēng)俗：出嫁的女兒不能在娘家過七月半。盡管這種規(guī)矩是不公平的，是對做女人的歧視，我也不能抗拒，只能遵循。
回娘家一個星期，雷文國都沒來看我、問我、接我，要不是老母親的執(zhí)意催逼，要不是那倒霉的七月半，我是不會回去的。
那天，我冒雨帶著兒子趕回高山鎮(zhèn)。雷文國見我回來，竟把頭扭向一邊，看都不看一眼，冤家似的，好像我是來求他的。他不理我，我也不睬他，將就著，在這個“冰窟、狼窩”中生活。
七月半一過，離開學(xué)的日子就不遠了。為照看這個家和上幼兒園的女兒，我決定給兒子斷奶，送給母親帶。按說，兒女是雷家人，應(yīng)該讓雷母帶？紤]到雷母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抱不動孩子，家里事本身就多，再加上她是胃下垂，經(jīng)常吃藥打針，身體很虛弱，根本無法帶。母親畢竟小她十來歲，兒子從小都是她帶的，她并不討厭外孫子。母親就是母親，世上哪有一個母親不為自己的兒女分憂解愁的？
兒子斷奶十天左右，便開學(xué)了。我每天早出晚歸，雷文國啥事不問，家中的生活卻讓我大傷腦筋。早上喝湯，未到中午肚子就餓了，只得買塊燒餅充饑，熬到放學(xué)，回到家天已經(jīng)快黑了，連做飯加吃，就到了八九點鐘。
我曾埋怨過母親，為什么在我當姑娘時不把我培養(yǎng)成做飯能手。如今，饅頭不會蒸，煎餅不會烙，以后怎么吃？我總不能老是指望母親做好送來呀！
怎么辦？還是得照毛澤東那句話去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什么不會，就學(xué)什么。我決心從頭學(xué)起。
利用早起晚睡的時間，我首先學(xué)蒸饅頭，因為蒸饅頭比烙煎餅省事。饅頭在我一次次的嘗試中，由酸變黃、變白、變香；由硬變軟、變大、變松。蒸一鍋饅頭就夠吃幾天的。家里常備干糧，就不怕饑腸漉漉。平時，燒點湯，菜都不要炒，吃個饅頭就行，省時省事省錢。饅頭天天吃，總會吃膩的，我又開始學(xué)烙煎餅，感覺很簡單。放下大大的黑鏊子，端來一盆磨出來的糊子，燒熱鏊后，用長長扁扁窄窄的竹片，把舀在鏊上的糊子攤開，攤滿，又勻又薄又脆又香的煎餅就出來了？傣说谆鸩煌鷷r，俯下身猛吹幾口，火苗就會四竄，不一會，煎餅四周就翹起了頭，用手一揭，一張又大又圓的煎餅就揭下來了，放在身旁的鍋拍子上后，再烙第二張。母親烙煎餅技術(shù)很高，她能兩手分開干，一手在鏊上飛快地攤糊子，一手在鏊下續(xù)柴火。因為火好，手快，煎餅烙得極薄，鄰里都夸母親烙的煎餅好吃，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請母親去幫忙烙煎餅。
結(jié)婚后，吃了母親幾年煎餅，不能再吃了。母親一年比一年老，又替我?guī)鹤，我學(xué)會烙煎餅，帶給她吃，還能讓母親少挨點累。有了這層想法，說干就干。好在離家不遠處有個電磨房，這樣可以省我推磨，因為推磨太苦，太累，厚厚的石磨，一步不走，一步不轉(zhuǎn)。小時候推磨都推怕了。
星期天的早上，東方剛剛露出一線晨曦，我就起床了。解開塵封的蛇皮口袋，舀了六七碗小麥，放在簸箕里學(xué)母親那樣，簸去麥中的雜質(zhì)？上，因為沒干過，不懂技巧，簸了幾下，雜質(zhì)沒簸掉，小麥粒倒簸掉不少。我很納悶，為什么母親能行我就不行？我不信邪，再試簸。這次我把簸箕里的麥子舀出去幾碗，一簸，果然好多了，麥子里的麩皮、草葉，都簸了出去。我家的麥子很臟，打時未揚干凈，麥地里稗子草又未拔，夾打一起，所以麥里有不少稗子。換燒餅都得揀，不揀人家不要。自己攤煎餅，更得揀出來，不然不好吃。
每烙一次煎餅，光是揀麥中的雜質(zhì)就得一兩個小時。邊簸邊揀，邊揀邊簸，揀揀簸簸，不知得費多少事。一次麥子揀下來，胳膊痛，腰酸腿也麻，兩眼瞪得發(fā)黧。
麥子揀干凈后，還得放在盆里加水淘，淘麥子得有技巧。常淘的老手，像母親她們，跟我不一樣，我是一小把一小把往外撈，她們事先根本不揀，把麥子往盆里一倒，注水后，兩手在盆里翻翻搓搓，雜質(zhì)馬上漂了上來。濾出浮在水面的雜質(zhì)，再攪搓幾次，沉在水底的砂子就“露了餡”。最后用專門淘麥用的小竹笊，在盆里旋來漂去，隨著波動，粒粒飽滿的麥子便旋進竹笊里，等竹笊快滿了，倒出來再旋。幾次一旋，盆里便只剩下細小的砂石。
看母親淘麥子挺順溜，竹笊一到我手里，就不聽使喚了。無法，第一次烙煎餅時，我只得請弟媳婦淘。后來才自己淘。
麥子淘好后，到電磨房推糊子還得排隊。他們那些人現(xiàn)推現(xiàn)淘，前一個上磨磨，后一個就趕緊淘，電磨推糊子快，動作稍慢就跟不上，排在后面的還會一個勁地催，催得人手忙腳亂心慌意煩。
淘好糧食上了電磨，就得準備收糊子。小麥糊子不是好收的。那糊子像厚粥一樣，稠稠的，粘粘的，碰到哪沾哪。收糊子有專門工具。那工具是用森林牌釘或鐵片焊的像鋤頭一樣的小刮糊勺，也許叫筢。電磨飛轉(zhuǎn)，麥糊從磨中殷殷而下，落入槽里，小刮糊筢便從槽中往外刮，然后裝入桶中。會收糊子的人，用刮糊筢一個勁往下刮，邊刮邊在磨槽上磕。愛沾小便宜的人，趁下一個或上一個磨時，還能多刮一下人家的糊子。
糊子拎來家，最難的是烙。放倒鐵鏊子后，得去草垛抱草，草抱到鍋屋后，再洗篾片子，尋擦鏊子的油絮子，再備洗篾片子的水盆，放煎餅的筐或鍋拍子，然后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下來烙。過去，鏊子是支在平地上的，所以只能坐在地上烙。一場煎餅烙下來，腿蜷得站都站不起來，F(xiàn)在，鏊子支到了磚砌的灶腔上。煙囪留在外面，既熏不著，又不讓煙灰落到煎餅或糊子上，衛(wèi)生。因為是“高”鏊子，能坐在板凳上，腿就免去了委曲。
初學(xué)烙煎餅不易，火大了，煎餅會炕焦；火小了，不好揭，煎餅灰乎乎的，成了“青光臉”，需再加火才能揭下來。還有，如果火太大，糊子往鏊上一倒，嗤啦一聲，蒸汽直冒，還沒來得及用篾片攤開，就炕熟了，糊子刮不動，這樣烙出的煎餅會特別厚。這種厚煎餅，熱天只能吃一天，第二天就發(fā)粘，第三天會長白毛綠毛，霉了。那時農(nóng)家圖省事，烙一次煎餅就想吃十天八天的，三兩天霉了不行。
乍吃饅頭三口生，頭一次烙煎餅，當然全是“青光臉”，后來烙多了，也就漸漸熟練了，煎餅也能烙得像白紙一樣薄、脆。
在家鄉(xiāng)，會烙煎餅才能算一個真正的主婦。因為煎餅是家鄉(xiāng)主食。有了煎餅好做飯，燒點茶，炒點鍋炕魚，卷煎餅吃最解饞，尤其是煎餅卷大蔥，里面再放點鮮鹽豆子，那真絕門，什么菜都不要，能吃一個飽。
學(xué)會了烙煎餅，每日三餐有保障。適當?shù)臅r候，我再包點餃子，包子或搟點面條子、面皮子，調(diào)調(diào)口味，一家?guī)卓谌松畹靡舱嫦衲敲椿厥隆?/span>
那段時間，雷文國仍然瞎轉(zhuǎn)，我得兩邊跑著過。既得顧家里，又得回娘家看兒子。兒子剛斷奶，很不好帶。奶癮一上來，就大哭大叫。我不在他身邊，母親被吵極了，就給他吸自己的奶。小家伙吸不出奶就咬，常咬得母親鉆心地痛。白天還好，餓了能兌點奶粉喝，再泡上幾塊餅干，或蒸點雞蛋，喂飽了兒子也能玩一陣子。夜里可煩死人了，一覺醒來便要吃奶，母親得一次一次起來喂。幾天下來，兒子是胖了，母親卻瘦了。盡管這樣，母親還是堅持帶了下來。
開學(xué)不久，一個同事結(jié)婚，請我喝喜酒，日期訂在星期天。
每逢星期天都是我最忙的時候。這一天，要張羅下星期的主食——煎餅，要洗上星期積累下來的大人小孩衣服，要做其它家務(wù)活。本來喝酒該中午去的，我到下午四點才忙完家里事，只好喝晚酒。好在同事家離我家很近，往返也不過十來分鐘。收拾好家務(wù)后，匆匆洗把臉，換上干凈的衣服，騎車便往同事家趕。
老遠就看見同事家門口停了一排自行車、摩托車，還有幾輛面包車，看來這個同事的喜宴辦得還怪大。門口的地上散落著厚厚的鞭炮紙屑，紅的、綠的、黃的、紫的，像一地落英花瓣。三五成群的客人，有的是剛喝過酒的，有的是剛來喝酒的，他們比比劃劃，說說笑笑，使得婚宴更加熱鬧。同事的父母親、姐姐和他都是教師，可稱上“教師世家”，門上的喜聯(lián)也撰寫得很講究。上聯(lián)是：畫眉筆帶凌云志，下聯(lián)是：種玉人懷詠雪才。橫批：喜氣盈門。我真佩服婚聯(lián)撰寫者的才氣，將姻緣二字所包含的一切，融匯于字里行間。
我是最晚來的一位客人。剛放好自行車，同事正巧從院里出來，一見面就抱怨說：“李姐，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學(xué)校里的同事早吃過走了，他們等你好長時間！蔽议_玩笑說：“他們等我還是不誠心，要不，為什么不等到現(xiàn)在？”“好了，好了，老姐別說了，快去坐席吧，東屋桌上正好少一個人！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在禮桌上下了禮便坐在那少人的桌上，飛快地掃了一下滿桌不熟悉的臉。
驀然，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在我目光所及處閃現(xiàn)。我分明感覺到鏡片后面那雙深邃的眼睛在大膽地注視著我。何方蟊賊，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放肆地盯著我？我挑畔似的對他回射一束憤怒的目光。當目光再次有目的地射向?qū)Ψ綍r，我頓時懵了，周身神經(jīng)也瞬間繃緊，心律隨之加快。
原來是他！怎么可能是他？那個十幾年前的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和一個懷春的少女散步的純情少年，怎么會是他？事實正是他。
他變了，變得發(fā)福了，也不過三十來歲的人，竟腆起了“將軍肚”。他望我笑了笑，我也禮貌地點了一下頭。席間，我們誰也沒說一句話。實際上，此時無聲勝有聲，不說話比說話還好。十幾年了，幾經(jīng)歲月的折疊，沒想到會在今天的他人喜宴上悄然相遇。此時，酒香菜盛，我卻咀嚼著另一番人生的風(fēng)景：和風(fēng)、朗月、綿綿的田野。幾回回夢里相遇，倚偎在愛的綠葉樹下，躺在情的碧水河邊，醒來卻是南柯一夢。有心栽花花不發(fā)，無心插柳柳成蔭。你我無緣，又何必相識，又何必再度重逢！這就是命嗎？酒后，我起身離席，他突然在后面叫住了我，聲音如昨。他對我說，想跟我坐坐。我不知是否應(yīng)該和他坐坐。說實話，我是想跟他坐坐，畢竟，他曾是我心中的偶像，畢竟，我們默默地相愛過——雖然，誰也沒把愛字說出口，可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不說，等于說過。
然而，他為人父，我為人母，各人肩上都有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wù)。兩個圍城里的人，不可能再有新的突破，既然我們無緣，既然我們失之交臂，就讓那段美好的時光，伴著歲月的流失，凝固成難忘的回憶。那回憶，或許粉紅，或許墨綠，或許幸福，或許苦澀，但不管怎樣說，在我們兩鬢如霜，白發(fā)如雪時，能再記起那段幸福的回憶，就足以夠了。
我望了望他，沒有說話，但沒有答應(yīng)他的請求，心酸地走了。帶著他的失望，帶著我的酸楚走了，他一直目送我很遠。
回到家里，面對冷墻冷壁冷人，我真想哭，想喊，想歇斯底里地宣泄一番。隔壁人家的錄音機里正在播放流行歌曲《傻妹妹》，那如說如訴如泣如怨的歌聲，穿過厚厚的墻壁，飄進我的耳中，“你是誰，你是誰，可是我當初的小妹妹？看不到臉上紅霞飛，只見你雙眼裝滿淚水。是誰讓你的心兒碎，是誰讓你有話說不出嘴？你說你一切都如意，難道只是為了把我安慰？傻妹妹，哥哥的話你可記心扉；傻妹妹，是不是心里把我怪罪……”歌者動情，聽者動心。歌聲如云，我在飄渺的云彩上哭泣。
翻開那本發(fā)黃的日記，剛勁的字跡一如昨日般透著墨香，那是他十幾年前告別我時留給我的話：“你是才貌雙全的女子，你的毅力令我欽佩。如果今生有緣，定會來日相聚！币换问畮啄赀^去了，事過物過，月亮已經(jīng)不是那個月亮，星星也不是昨天的那顆星星。我們已錯過了人生姻緣的黃金時節(jié)，現(xiàn)在只能是相互祝福罷了。
事隔不久，不知他從哪兒打聽到我的地址，給我寄來了一封信。拆開一看，上面寫著一行小字：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下面是他寫的一首詩，沒有題目，不講韻腳，潑墨自由：
曾經(jīng)瀟灑過曾經(jīng)希望過
難舍那段如詩如畫的歲月
曾經(jīng)得到什么
曾經(jīng)失去什么
請問你這是誰的錯……
誰的錯？他的？我的？亦或是上帝的？說無緣，我們卻在人生的旅途上相遇相知；說有緣，我們又在人生的浪漫季節(jié)擦肩錯過，而且這一錯就錯過了十幾年，錯過了傍花依柳，錯過了舉案齊眉。
我沒有給他回信，也不需要回信。實際上，不回信便是最好的回信。一切都太遲了，回信只能增加煩惱。著名作家何家槐老先生有篇散文《夢醒的時候》，其篇尾說：人生只是一個夢，一個謎，夢醒謎解的時候，卻恨事皆休了。讓我們的夢一路做下去吧，趁現(xiàn)在還沒醒的時候，清清白白做人，兢兢業(yè)業(yè)工作，勤勤懇懇持家。我只希望通過自己無私地付出，換來家的溫馨，孩子的歡笑。想想看，身為一個女人還能有什么比家和孩子更重要呢？實際上生命就是一個完整的圈兒，誰也不能擺脫它的軌道。
女人更是如此，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