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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場女人
信息來源:本站發(fā)布    作者:歐國華    閱讀次數(shù):250096    發(fā)布時間:2015-06-07

第八章


學(xué)校里漸漸地把葉秋成忘記了,就連以前成天跟他稱兄道弟,在一起喝酒打麻將的人,提起他時,也是輕松幽默的幾句笑話——他成了他們幽默的對象。管志偉也幾乎忘了他,還是那個周末,他在車站等車時遇到了董小婉,才想起應(yīng)該去望望他,看他現(xiàn)在怎么了。

董小婉背著醫(yī)藥箱立在路邊等車,她要去南村一帶打預(yù)防針?匆姽苤緜ィ锨皝,笑說:“我知道你要回家。不過,管志偉,要是沒事,你跟我到南村打預(yù)防針去吧。你不是想瞧瞧大森林么?”管志偉望著她那真誠的臉,似乎眼里還有央求的意味,不禁心中一動;又想道:葉秋成家不就是在南村旁邊的青山村么,正好順路去看看他。雖說他們之間并沒有什么深情厚誼,可自己初到紅場時,學(xué)校里只有他一個人熱情地接待自己。古人說,受人滴水之恩,當(dāng)以涌泉相報。大家都忘記了他,自己更應(yīng)該去看看他,也算是一種報答吧。管志偉答應(yīng)下來。董小婉驚喜地叫道:“真的么!”話說出口,似乎一下子又覺得有些失態(tài),不禁臉上羞熱起來。管志偉卻以為董小婉是害怕一個人獨自在那大森林里行走,現(xiàn)在有人陪她,她不孤單了,因此高興。他向董小婉伸出手去,說:“我給你背藥箱吧!倍⊥竦溃骸坝心闩阒揖托辛,藥箱還是我背。什么都拿給你做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在奴役你,被人家笑話,你記在了心里,以后就沒有人肯陪我下村了!惫苤緜バΦ溃骸白屛乙灿悬c事情做,好有個目的,形成責(zé)任感,以后你再下村,我就會對自己說:給董小婉背藥箱去!倍⊥衤犃耍樣行┘t,管志偉這才意識到這話有些魯莽。董小婉猶豫了一下,還是取下箱子遞給了他。管志偉接了過去,背在身上,一下子到真的有了做事的感覺,不再覺得自己只是個陪襯。

走了幾步,管志偉又有些不安,覺得自己有些唐突。董小婉是李雷的女朋友,自己如何就單獨跟她走南闖北了呢!叫別人看見了,傳得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怎么跟李雷相處!可是,事已至此,又不能反悔,只好硬著頭皮走下去。好在山高林密,又不經(jīng)過中學(xué),不會被同事瞧見,這才心下稍安。董小婉卻沒什么顧忌,興奮異常,一路說過不停。

雖然已經(jīng)是下午了,蟬聲依舊一陣緊似一陣。參天古樹,遮蔽了天空,陽光從樹梢枝葉間穿下來,金燦燦的,炫目而迷人?諝庵,溢滿了大森林濃郁的植物氣息。聲聲鳥鳴,伴和著蟬聲,從樹梢上傳來,顯得熱鬧異常。管志偉很興奮,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大森林,便不時這里瞧瞧,那里看看,有時甚至連董小婉說了些什么他也沒聽清。董小婉熟門熟路,帶著管志偉爬坡下坎,穿過竹林,她甚至能說出哪兒有一棵樹,開什么花;哪兒有什么野果。管志偉問她:“這兒有野獸么?”董小婉道:“聽說從前有豹子,近幾年來卻沒有人再見到過,也許被人打死了。”管志偉說:“雖然沒有傷人的動物,可你一個女人家的,獨自走在這深山老林里,你不害怕么?”董小婉抿唇而笑,說:“你以為這是城里,成天提防著別人嗎!這里的人大多是互相認(rèn)識的,也沒有錢,沒有人會安那個心!惫苤緜ビU著她,微笑說:“搶人一定是為了錢么,也還有別的。”董小婉明白他的意思,一笑說:“那種人畢竟很少,尤其在這種地方。這算什么,大白天的。有時候三更半夜的有急診,我跟人家打著手電筒走在這里面,也并不覺得害怕。從小在這里長大,習(xí)慣了!惫苤緜u頭嘆息說:“這些人真傻呀,怎么就沒點審美眼光呢!秀色可餐啦,放過你這么個美女可是罪過。人一生為了什么?”董小婉一愣,咯咯笑將起來,指著他:“管志偉,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四平八穩(wěn)的人呢,沒想到也會說笑話。”瞅著管志偉,繼而笑道,“男人一生就為了追個美女么?我問你,見到美女你通常怎么辦,敢去搶她么?”管志偉搖搖頭,笑道:“不敢。從前,我見到美女就臉紅心跳,連話都不好意思跟她說,別說搶她了。只在心里悄悄地仰慕。這幾年出來了,經(jīng)過鍛煉,好了一些,不過也不敢搶,最多不過是想找她聊聊天而已!倍⊥裼执笮ζ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管志偉,卻說不出話,只道:“管志偉,你……你……”半天才緩過氣來,說,“唔,笑死人了,你怎么這么幽默!”管志偉望著她那浸出細(xì)汗的臉,還在忍俊不禁的笑容,不知道她怎么會覺得這么好笑,他想她一定是把自己說的話當(dāng)做笑話了。

這以后,董小婉像有無限的開心,臉上時常醞釀著笑容。

橫亙的山,重重疊疊,全掩映在蓊郁的林木里,明明遙望著對面樹林上空裊裊升起的炊煙,可是走了半天,卻還未到達(dá)那里;抬頭四顧,看到的只有繁茂的枝椏一直接到天上,跟那蔚藍(lán)的一角天空銜接起來。樹頂滿是鳥雀的歡叫,溝里卻靜得只能聽到流水聲。滿地都是腐葉,人踩在上面,發(fā)出淅淅颯颯細(xì)響。

黃昏時分才到達(dá)南村村口。拐了個彎,劈面瞧見了人家的屋宇,便引來一陣狗吠聲,一只淺黃的大毛狗從一戶農(nóng)家門前的石階上一躍而下,跳到地上,穿過院子,向他們撲過來,在兩米外停住,汪汪地沖著他們叫過不停,尖利的牙齒白森森的叫人害怕。叫聲引來了別的狗,它們從各家竄出來,一齊到了村口。狗多勢眾,它們一個給一個壯膽,一個給一個助威,嚎叫著,步步逼近,小小的山村一時震動起來。管志偉護(hù)著董小婉,步步后退。正在無計可施,主人這時走了出來,喝退了自己家的狗,又拾起一塊石頭,向別的狗擲去,它們這才回頭跑了;跑到安全處,又回過頭來,齊打火兒,一聲緊似一聲叫喚。

屋主人是個五六十歲的婦女,用塊藍(lán)帕子包著頭——想來正在屋里做著什么。見了來人,她迎了上來,笑瞇瞇把兩人帶到院子里,從屋里提出兩條板凳給他們坐。董小婉說:“大嬸,我們是來打預(yù)防針的。你的小孫子呢?”她跟這個大嬸很熟。大嬸扯下頭上的帕子,用它拍打著衣服,一邊道:“出去玩了——我這就去把她找來。”卻沒有立即去找孫子,到屋里弄了半天,端出兩杯茶,挪過一個凳子,將茶放在二人面前的凳子上,這才招呼了一聲,從院子前的路上穿過去。村里大概很少有外人到來,聽到不絕的狗吠聲,陸續(xù)有人來探視。漸漸地,院子里站滿了人,都跟董小婉很熟,有的還把她視為親人,熱絡(luò)得不得了。根本不用通知,一傳十,十傳百,才一會兒,全村都知道董小婉打預(yù)防針來了,便拖著大孩子,抱著小孩子陸陸續(xù)續(xù)地向村口大嬸家里來。有的孩子認(rèn)識董小婉,見是她,回頭便往人叢中躥,卻馬上被大人揪了回來,他便一邊哭叫著:“我不打,我不打!”一邊掙扎。院子里一時便全是小孩子的哭叫聲,咒罵聲,大人的哄騙聲,叱咤聲,不絕于耳。

打完針,村民不讓他們走,一定要留他們吃飯,后來就以近為便,在大嬸家吃了。這時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路被森林掩映著,看不清楚,不能回去,只得在大嬸家住宿。

村子里到很少有樹,一家離一家很近,月光一出來,便全都沐浴在輝光里,灰白的石板房子襯與黛色的山,有如夢中的情景。大嬸是個幽默人,老是有笑話掛在嘴邊。她看見二人要出去,便說:“向月亮么?今晚可不湊巧,月亮太明了!倍⊥衩ο蛩忉屨f,她跟管志偉只是一般朋友,他是跟著來玩的?墒谴髬鸶静恍,含笑聽著,也不爭辯。

管志偉跟董小婉來到寨子旁邊的山坳上,在一塊草地上坐了下來,俯瞰著寨子下面那一彎梯田。他們的身后不遠(yuǎn)處,便是那茫無涯際的大森林。莽蒼蔭翳的高大樹木下,濃蔭遍地,黑魆魆的看起來有些怕人。管志偉盤腿坐在董小婉旁邊,扯了根草在嘴里嚼著,問她:“你怎么懂得那么多樂器?我可是學(xué)了半年也沒有把笛子學(xué)會!倍⊥裆熘揲L的腿,手后撐著,仰望著碧清天幕上那大而圓的月亮,笑說:“你不知道我從前的理想是什么。從小我就想成為一名歌星,我為此還奮斗了十多年。我請人家教我簡譜,又買了些樂器來學(xué)。最早的是口琴。當(dāng)時的癡迷呀,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達(dá)。只要有空,我就吹。在學(xué)校里,起先同學(xué)們還不怎么著,后來就煩我了,我只得到校園后面的山上去。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我失戀了呢!”她笑了笑,“才多大?那時學(xué)校里可不流行談戀愛,我也沒有想過要去愛人家,想來那些男生也不會來愛我這個半夜里跑到山頂上去吹口琴的瘋子……”月光照在她那潔凈的臉龐上,看起來光滑玉潤的,顯得嬌媚可人。管志偉問她:“你家很有錢吧,能夠買那么些樂器?”董小婉自豪地說:“我家也不過就是一般的家庭而已,爸爸在鄉(xiāng)政府上班,母親務(wù)農(nóng),我下面又還有兩個弟妹,哪來閑錢給我買這么多樂器!那是我自己掙的,父母給的錢只夠我生活。那時,假期里我就跟人家去挖藥賣,為此賺了一筆不少的錢。不騙你,讀書時我是我們班穿得最好的,他們還以為我家很有錢呢!在農(nóng)村,家里沒人當(dāng)官,又沒有人做生意,哪來的錢呀!”回憶起過去,她一臉的滿足,接著說,“考進(jìn)安順衛(wèi)校后,我起先搞家教。但我們這些貧窮地方,人家能夠給多少錢呢!后來我就去搞推銷。那幾年很少有人從事這個行業(yè),競爭少,讓我賺了點錢?上,歌星沒當(dāng)成,賺的錢卻花完了。”管志偉替她惋惜說:“要是你不癡迷當(dāng)歌星,繼續(xù)搞你的推銷,說不定今天已經(jīng)是大款了!倍⊥裥Φ溃骸澳强烧f不定,人生有時由命不由人。我當(dāng)時逢大賽必參加逢招聘必報名,結(jié)果成功了嗎?沒有,現(xiàn)在我還是一個醫(yī)生!惫苤緜サ溃骸翱赡阌薪(jīng)歷,這本身也是一種財富!倍⊥裣肓讼耄f:“也許是這樣吧?墒,人的一生總不能一直留念著過去。沉迷于過去,停滯不前,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我還要生活,我還要有未來,過去學(xué)的那些東西也要去用才好。”管志偉給她建議:“那你不如辭職算了,繼續(xù)去推銷產(chǎn)品,說不定更適合你。”董小婉說:“這你就不懂了,做什么都有時間性,F(xiàn)在做推銷的人可多了,賺不了錢,也不好做。這些日子我總在想,當(dāng)醫(yī)生是否適合我。我一直認(rèn)為:人的一生,要么能找到自己的坐標(biāo),實現(xiàn)人生的價值;要么就有錢,快樂地度過一生……”管志偉默默地聽著董小婉談她對人生和理想的看法,對她不由自主地由欣賞而變?yōu)闅J佩了。他從前低估了她,她的內(nèi)心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樣溫柔,那樣沉靜,而是狂熱著,有理想有追求。自己呢?作為一個男人,還從未做過什么成功的事情呢……

第二天,他們又去了幾個村子。每到一處,董小婉都深受村民們歡迎,大家像親人一樣待她。管志偉向人家打聽,大家都說董小婉熱情,不分貧富,一律同等對待;還有責(zé)任心,隨叫隨到。管志偉心里對她又多了一份好感。

下午,他們到了青山村。打完針后,管志偉同董小婉問詢著去了葉秋成家。

寨子?xùn)|邊,有一溜三間平房,兩則配與廂房,自成院落。屋前有幾棵高大的楸樹,樹上綴滿紫色的花朵;地上落英繽紛,蜜蜂在花間盤旋,老遠(yuǎn)就能聽到一片嗡嗡的聲音。盤花綠漆的大鐵門敞開著,沒有人影,卻傳出幾聲諧謔的男女調(diào)笑。管志偉在院子里喚了幾聲,笑聲消失了,半天后才有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打開耳門走將出來,三十多歲摸樣,頭發(fā)梳籠籠罩下來,臉上還蕩漾著笑意。她見不認(rèn)識來人,臉上的和悅表情立即收束,放下臉來,邊扣著襯衣的扣子邊說:“找誰?”管志偉道:“請問,這里是葉秋成老師家么?”“不是!蹦巧賸D沒好氣的說,“她家住在后面!闭f罷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碰地一聲關(guān)了門。

管志偉望了董小婉一眼,笑了起來,想這人怎么這樣無禮!董小婉的臉上起了紅暈。他們走出院子,繞過這屋,來到后面的樹林子里。樹林里果然有座撇舊的小屋:泥胚墻,茅草頂,墻上被耗子打了些洞,黑烏烏的朝向不同的方向。樹上掉落的種子在屋頂上生根發(fā)芽,一簇簇,一蓬蓬,欣欣向榮的。面墻的泥巴上,一根根竹頭探了出來,由于年深月久,烏黑得像根木炭。管志偉敲敲門,問了聲:“有人在家么?”里面立即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隨即,一個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拉開了竹籬笆門,緊張地打量著二人,惶恐地問:“你們是……”管志偉忙趨前一步,和悅說道:“我們是葉秋成老師的同事,到這邊來玩,順便來看看你老人家!崩蠇D人這才放下心來,把他們迎進(jìn)屋里。

屋子很小,卻極不協(xié)調(diào)地有幾件現(xiàn)代家具,都放在兩旁的房間里。堂屋里滿是鋤頭鎬刀等農(nóng)具,簡直沒有人落腳的地方。老婦人挪開農(nóng)具,提來兩條板凳,招呼他們坐下,給他們泡了茶。管志偉問候了她,才說:“葉老師現(xiàn)在還好嗎?也快出來了吧?”老婦人道:“進(jìn)去了還能出來么?都判了,三年。”一邊說一邊擄起袖子拭淚!芭丁惫苤緜(yīng)了一聲,有些意外,想想?yún)s又是情理之中的事。老婦人想是壓抑太久了,找不到人傾訴,見了他們,也不避嫌疑,嗚嗚咽咽哭將起來,泣道:“他教了這幾年書,賺到了什么?到把自己送進(jìn)去了!彼钢^頂上烏黑的竹籬,“你們看看,貪污的人家,會住這樣的屋子么?”管志偉安慰她:“也許是搞錯了,等調(diào)查清楚后就會放出來!边@不過是句很傻的安慰話,老婦人卻沒點避諱地說:“我賣了牛馬,還借了一大筆錢,都花光了,也沒能把他要出來,還能放出來么?”董小婉同管志偉彼此對望一眼,于憐惜之外,還加了點難過。老婦人抽泣半天,又接著說,“他爹都?xì)獠×,連煤也沒有去挖……”也許是無處發(fā)泄,或者是年紀(jì)大了,又心疼她的牲口,她嗚嗚咽咽說下去,“那牛馬可是他爹在洞上挖煤,我給人家的車上煤,一分一分積攢起來買的呀,他也沒有出過一分錢,怎么就這樣子丟了,水泡也沒有起一個!天啊,我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遭報應(yīng)啊!我跟他爹苦了大半輩子才讓他把書讀出來,本希望他出人頭地,過得像個人樣,那料到他到把自己送進(jìn)牢里去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拿供他讀書的那些錢建間好房子住。他沒工作,就不會跟那些人攪在一起,不會陷進(jìn)火炕里去,也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天啊天……”她捶胸頓足、嚎啕痛哭起來。管志偉同董小婉安慰了她半天,她也沒收住淚。

回去的路上,管志偉說:“看他家那屋子,也不像是有錢的人家。他要是真的貪污,錢會用到哪兒去了呢?不會是存在銀行里吧?”董小婉思索著說:“這種情況可能性很小。出了這樣的事,法院是會到銀行去查帳的,但卻從未聽到過他在銀行里有錢的傳聞!惫苤緜テ婀值溃骸斑@可是一筆不少的錢啦,三萬塊,放到哪里也得有個影子,不可能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吧!倍⊥癯读烁葶曉谧炖铮乐f:“我看是被他揮霍光了。據(jù)說他家就他這么個兒子,于是從小便寶貝似的養(yǎng)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造就了他浪蕩的德性。他出事后,我聽到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他經(jīng)常同一些人,三個一群,五個一伙地到尋夢山莊吃飯,吃飯又必喝酒。他那性兒,喝醉了就搶著付錢,找里面的小姐。又好賭,常常到計生股參賭。人家賭得起。罰的款有百分之三十作為獎金返還,又還有其他的灰色收入。而他有什么?一個清貧的教師,一個月不過四五百塊錢的工資而已。再說,酒醉了的人,能贏么?所以人家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做‘葉送財’,說他十賭九輸!惫苤緜ハ肓讼耄f:“學(xué)校里的領(lǐng)導(dǎo),他還算是關(guān)心人的,想不到這樣的人也會這樣!倍⊥裾f:“這一來是他的脾性所致,二來也是風(fēng)氣使然。權(quán)力太集中了,缺泛監(jiān)督,再怎么好的人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也不由得不走向反面!彼α似饋恚猿暗卣f,“要是有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放在我面前,犯罪的成本又低的話,我也是抵抗不了誘惑的——我喜歡錢!惫苤緜サ溃骸八赣H老糊涂了,連為了兒子花了錢也要說給我們聽!倍⊥裾f:“她不糊涂,會從小溺愛他么!從另一個意義上說,她兒子進(jìn)監(jiān)獄,也是她造成的,這是必然!惫苤緜ゲ幻靼祝f:“賣牛賣馬的錢,也有幾千萬把塊吧,怎么就一點作用也沒有起呢!”董小婉嗤笑道:“你以為那些人像你我,少少一丁點工資就滿足了么!這點錢,人家才不放在眼里呢,還不夠吃幾頓飯!”管志偉聽了,唏噓不已。

那個下午,楊玲四處找尋管志偉,不見,問別人,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不由地心生怨氣。她本來不想回家的,打算叫上管志偉,一道去同學(xué)家玩。找不到管志偉,也沒有去玩的興致了,泱泱地回了家。她到管志偉家去問,管志偉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她心里窩著火過了兩天。到了下周,回到學(xué)校里,剛下課,他便闖進(jìn)管志偉的宿舍里去,坐到床上,覷著眼瞪著地面。管志偉見楊玲怒氣沖沖,一陣風(fēng)沖進(jìn)來,不知何處得罪了她,忙坐到她面前,陪笑問道:“怎么啦?”楊玲半天才抬起頭來,冷冷地注視著他,一言不發(fā)。管志偉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莫非她知道我同董小婉下村的事了么?忙解釋道:“我不過跟他們下村去了一趟。早就想去的,一直沒時間。那天恰好遇著了——”楊玲打斷他,問到他臉上來:“去哪兒也不跟我打個招呼,你眼里還有我么!”管志偉陪笑道:“怎么這樣子說話?我眼里當(dāng)然有你——那天我并沒有下村的打算,是在等車的時候遇到了他們,他們要去南村。我早就想去青山村看看葉秋成的父母了,就臨時改變了主意,跟他們一道去了。要是早有這個打算,當(dāng)然就會告訴你。”楊玲顫聲道:“你到快活,幾個人在森林里游蕩?赡阒牢沂侨绾芜^的嗎?你知道我寂寞嗎?你知道我是如何想你嗎?”委屈得淌出了眼淚,嗚咽起來。管志偉聽她的口氣,好像她并不知道同去的是董小婉,不由地暗自一喜,放下心來,蹲到她面前,執(zhí)起她的手,安慰說:“都是我不好,辜負(fù)了你一片好心。今晚我請客,聊以彌補(bǔ)我的罪過。”楊玲不理他,抽回手去,只顧拭淚。管志偉拿開楊玲的手,掏出一張紙巾,給她拭去腮邊的淚,捧起她的臉來,望著她的眼睛吻了下去。后來他索性摟住了她,把她壓到床上。楊玲起先還左躲右閃,拒絕管志偉的擁吻,經(jīng)不住他一再地堅持,還是接受了她,跟他纏綿起來,把那點小小的怨氣,拋到了九霄云外。

唐飴請了病假,幾天沒有到校上課。徐仕政也消失了幾天。下一周,他雖然來了,卻蜷縮在校長辦公室里,尋常見不到,例會也沒有召開。又過了幾天,初三年級畢業(yè)典禮上,二人才一起現(xiàn)了身。徐仕政坐在主席臺上,面朝窗外,抽著煙,仿佛在想什么問題,會議開始后方才回過頭來發(fā)言。內(nèi)容很簡短,心不在焉的不愿意多說,沒有了往日那海闊天空的胡聊。他的額上有個大疤痕,痂雖然掉了,仍然還能夠看出是新的創(chuàng)口,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砸出來的。唐飴一直將頭伏在桌子上,仿佛睡著了的樣子,看不見臉,可是頭發(fā)稀疏處也有一些疤痕。楊玲用手肘碰碰管志偉,付在他耳邊,悄聲說:“這就是偷情的下場!惫苤緜ヒ恍,低聲道:“你放心,以后你老公只愛你,決不學(xué)他們!睏盍嶙老碌哪侵皇只搅斯苤緜サ耐壬蟻,狠狠的擰了他一把。

以后上課,楊玲跟管志偉遇見唐飴時,對她臉上的傷疤視而不見,打個招呼便走開了。倒是其他不知情的同事關(guān)心,見了面便問道:“唐飴,跟老公打架了么?”唐飴臉色郝然一紅,低著頭,說:“逗朋友的孩子時不小心被他抓著了!闭f完便托詞匆匆走了。大家當(dāng)然不信,逗小孩不可能留下這么多的疤痕,一定是她丈夫的手筆?梢灿腥藨岩桑耗腥烁舜蚣,一般不用九陰白骨爪,能用這招的往往是女人。后來,不知誰把她臉上的痕跡同徐仕政的聯(lián)系到了一起,私下里打趣。起初也有人不相信,偷情怎么會在兩人的臉上都留下傷疤?又不是打架!別人便尋找各種合理的解釋。于是,學(xué)校里流傳開了幾種版本的偷情故事。正應(yīng)了那句古話: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楊玲在辦公室里遇見了校長,顯示了她那一貫對校長的關(guān)心,望著他的臉,驚訝地叫道:“哎呀,徐校長,你怎么弄傷了臉?”徐仕政看著報紙,叼著煙,滿不在乎地說:“逗鄰居的小孩玩不小心被他用煙灰缸砸著了!睏盍岣糁雷幼屑(xì)地瞧了瞧,憐惜說:“這么大的疤,該會是多大的傷口留下的。≡趺床恍⌒狞c呢?那孩子,也太狠心了,長大了不會是個好人。”徐仕政依舊看著他的報紙,說:“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會這么兇。早知道,就不去逗他玩了。”楊玲在對面坐了下來,停了停,問他:“林姐知道么?”徐仕政說:“知道!睏盍崽嫠闪丝跉,說:“知道就好。要是不知道,被她看到了,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呢,準(zhǔn)得跟你吵架!闭f完,自我笑了兩三聲。徐仕政可是無話,笑不起來。

楊玲跟他談了點事就離開了,徐仕政望著她的背影,狠狠地把煙頭捺在煙灰缸里攆碎,心里恨道:這小妞今天怎么這么羅嗦,真討厭!

楊玲不用回頭看校長的臉色也知道徐仕政在后面恨她,罵她。她可不在意,腳輕步快地走著,心花怒放。

徐仕政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究竟會是誰在林玉嬌面前告發(fā)了他。他一向行事謹(jǐn)慎,不可能留下蛛絲馬跡讓林玉嬌生疑;可能的,唯有學(xué)校里的知情人向她吐露了真情?蓪W(xué)校里有誰知道他跟唐飴的關(guān)系呢,這點他可一無所知。被人發(fā)現(xiàn),這是有可能的,俗話說: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倒是跟唐飴出去過幾次,卻每次都叫上其他人,大家一起去辦學(xué)校里的事——這當(dāng)然也是一種掩蓋。他們之間難得有機(jī)會在一起,難免會在夜半三更時,趁人熟睡之際偷著親熱一番。在學(xué)校里,他們一直都很謹(jǐn)慎,不太可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那么,會是誰知道他跟唐飴的關(guān)系呢?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他想,突破口只能放在林玉嬌的身上了。他從此天天回家,在林玉嬌跟前討好,一如當(dāng)年追她那樣:目的是其他的東西,而不在于她的肉體和感情。他搶著做飯,洗碗,洗衣服,空閑下來便說些笑話,逗她開心。林玉嬌想起捉奸在床那一幕時,不免怒火中燒,他就跪在她面前,讓她左一耳巴右一耳巴地打在臉上,不逃避,也不討?zhàn)。林玉嬌打累了,他就自己打自己,好似誠心懺悔一樣。林玉嬌每日見他打自己,臉都打青了,浮腫起來,氣也就消了許多,相信他是真的后悔了,不然也不會如此折磨自己。她也有些心疼他,好歹總是自己的男人,打壞了,自己也吃虧。再說,他大小也是個領(lǐng)導(dǎo),成日青紫著臉去上班也不像話,有失威嚴(yán)。自己不也有道不清說不明的事情么?不過,她又為自己辯解。自己出軌還不是他導(dǎo)致的!要是他像個男人,自己可能會經(jīng)受住別人的引誘。女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尤其像她這樣沒事干的悠閑女人。不是有句話叫做‘飽暖思淫欲’么,自己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jì),怎么會經(jīng)受得起男人的挑逗!這樣一想,她也就原諒徐仕政了。不過,她并沒有說出來,依舊成天唬著臉,聽他道歉,聽他說笑,只是不去逗引他打自己的臉。

徐仕政見他老婆的態(tài)度漸漸地有了好轉(zhuǎn),知道她從心底里已經(jīng)原諒自己了,只不過還放不下面子,下不來臺而已,便使出了他的殺手锏。多年的夫妻,他知道林玉嬌的興趣,斷然受不了糖衣炮彈的打擊,所以那天他回來得特別早,還從街上的游蕩小販?zhǔn)种匈I了個黃碟,又買了些林玉嬌喜歡吃的菜。

吃過晚飯后,林玉嬌懶散地斜倚在沙發(fā)上,無精打采的,似睡非睡。近來她經(jīng)常感到腰酸,腰脹,五心煩躁的,做什么事都沒有心思。徐仕政洗了個澡,安排好一切后,來到電視機(jī)跟前,往影碟機(jī)里放了光碟,就退到林玉嬌的身邊來。林玉嬌闔著眼,并沒有看電視。初時,她只聽到電視里放著什么武打片,乒乒乓乓響成一片,還伴隨著男女的喝叫聲。不久,就變成了聽不懂的外國話。她以為徐仕政在看外語頻道,并沒有在意。正朦朧著,有女人痛苦而又興奮的呻吟聲傳來,她睜開眼睛,看見電視上有兩個外國男女赤裸裸地纏繞在一起,不覺全身一緊,回過頭去指著徐仕政罵道:“都五十好幾的人了,還這樣老不正經(jīng)。你說,你怎么會不勾引女人!“徐仕政坐下來,一把攬過她,強(qiáng)行親了幾口,狎笑道:“我老了,可你年輕呀!我也是心疼你,不能老是這個樣子,那會憋出病來的,還是拼著這條老命,讓你受用受用!绷钟駤蓻]有掙扎,揪著徐仕政的耳朵,咬牙切齒訓(xùn)斥道:“你也知道你老了!都快入土的人了,還不知道顧惜自己的身子,還去找那騷婆娘。我問你,你沒有老婆么?我還不能讓你滿意,滿足么?”徐仕政也不討?zhàn)垼岩恢皇址诺搅肆钟駤傻纳砩,從衣襟下面往上摸去,揉捏著她那豐滿的乳峰,說:“我知錯了,以后聽老婆你的!绷钟駤捎U了他片刻,沒有再說話,眼睛漸漸地閉了下來,放開了徐仕政的耳朵,靠到他的身上去。徐仕政趁機(jī)把她放到沙發(fā)上,嘴上手下,吻向林玉嬌的全身。林玉嬌眩暈了,跌入了一個波瀾壯闊的深淵里,掙扎著,喘息著,尖叫著,配合著電視上的外國男女歌唱。

后來,徐仕政把林玉嬌抱到床上去,使盡渾身解數(shù),用盡了各種技巧,堅持著,忍耐著,務(wù)必讓她滿意。不久,林玉嬌半個汗津津、肉唧唧的身子慵懶地壓在了他的身上,朦朦朧朧地就要睡去。她個把月都沒有讓徐仕政近身了,自己也早就忍耐不住,正像個極其饑餓的乞丐,一旦得頓飽飯,便拼命享受,結(jié)果卻吃壞了身子。此刻,她意識模糊,處于清醒與睡眠之間,卻哪面也進(jìn)不去,出不來,什么也不知道了。徐仕政拿起她那圓潤的、帶有漩渦的肥手,搭在自己的嘴上,吻了一下說:“還是你好,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能跟你比,讓人舒服!绷钟駤蛇捱扪窖綉(yīng)了一聲,卻聽不清楚她說些什么。徐仕政努力地翻了個身,把她放到床上去,一只手斜撐著頭,望著她那滿是紅暈的臉,輕輕拂開罩在上面的綹綹濕發(fā),把它撥向自己,以便讓她聽得清楚一些:“我應(yīng)該感謝他。沒有他跟你說了,我還沉睡在迷夢中,不會醒過來。”林玉嬌被老公弄清醒了一些,可是沒有睜眼,只說:“是應(yīng)該感謝人家,不然你就成昏君了。”徐仕政道:“哪天我們在館子里叫幾個菜,請他吃頓飯!绷钟駤烧f:“來家里吃就行了,何必花那個錢!” 徐仕政乘機(jī)問道:“你說,要不要請他的老婆一起來?”朦朧中的林玉嬌未及多想,笑了一聲道:“人家婚都沒結(jié),老婆哪兒來!”徐仕政見搜尋的范圍小了許多,心里一喜,想了想,笑問道:“你說,他結(jié)婚以后會不會出去嫖呢?”林玉嬌不以為然,說:“你以為人家小夏像你——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不過,停了半響,又說,“不過也說不定,男人都是一路貨色。未來的事,誰知道呢——好了,別啰嗦了,我瞌睡來了,明天再說吧!币徽Z未完,翻過身去背對著老公睡了。

徐仕政可是說不出話來,連林玉嬌最后說了什么他也沒有聽清楚。他萬萬沒有想到,出賣他的人竟然會是他最親近的人。他經(jīng)常請自己吃飯,自己也待他不薄,團(tuán)委書記不就是自己提拔他的么!雖然是個不值錢,不需要教育局任命的職位,可是人家教站還不想給他呢!教站的方俊當(dāng)時就提出讓吳玉海來當(dāng)。吳玉海聽說是方俊的未來舅子。還是自己在陳方圓站長面前力保,他才走馬上任的。還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他!他要求的,不能滿足他的,就只有總務(wù)主任之位了,可那是他能爭奪的么?楊玲來頭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在這件事上自己作為校長,也是傾向于他的,可是人家教站和局里面欽點楊玲,自己又能怎樣?總不能逆流而上。他沒有當(dāng)上總務(wù)主任,自己還有些慚愧,私下里打算以后在其他地方彌補(bǔ)他。這時想起來,倒還是一種安慰。讓夏流這樣的人即位,將來自己注定要死在他手里。葉秋成出了事之后,若不是自己過后仔細(xì)盤問唐寅,還不知道他夏流是這種小人。當(dāng)時自己知道了,也沒有怎么著,不過是告誡自己防著他一點罷了,誰知他連素日把他當(dāng)朋友加兄弟的人也要下手,可見這人怎樣的心胸狹窄,卑鄙無恥!

想到這里,他恍然大悟,自己還費盡心思地琢磨是誰告發(fā)自己呢!什么人都想過,就是沒有想到夏流的身上去。他們?nèi)コ霾睿词箾]有夏流的事,也要叫上他,為的就是遮人耳目,哪里想到這竟然成了他的把柄。為了不讓其他人生疑,旅館里安排房間時,一直都把夏流跟自己安排在一起,就是認(rèn)為他會為自己遮掩。天長日久,怕被他看出端倪,還在私下里,借酒意說話,要他替自己保密;雖然沒有明說,他也應(yīng)該知道。自己一直重用他,不就是為了這些事情么,否則,學(xué)校里能干的人多的是,會輪得到他夏流!他一沒能力;二沒人品:形象一向就差,誰會看上他!錯了,十足的錯了,出賣了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徐仕政越想越氣,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他想,這本來是應(yīng)該想得到的,善于阿諛奉承的人都是小人,可是,自己被他的甜言蜜語弄糊涂了,竟然把他當(dāng)成了可信賴的戰(zhàn)友……他舊仇又添上新恨,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在床上輾轉(zhuǎn)難安。身旁的林玉嬌可沒有他這樣的費思量,半裸著肥白的身子,在他的身邊,沉沉地睡著,鼻息咻咻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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